寒风冽冽,天色渐渐沉了下来。
宽大的衣袖被吹得蓬蓬鼓鼓,我紧了紧大氅,望向宋天建,一幅泫然而泣的样子道:“不知宋理事能不能把早上的事情跟我详细说说?”
宋天建面上挂起了恰到好处的同情,果真将他知道的内情细细道了出来。从他的复述来看,并非像为了骗我而故意编造。
我假意问了很多细节,宋天建大多都能答出一二。
我接着又顺理成章的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那画冥提出退婚后,四位长老难道都不反对吗?毕竟总舵主的婚事并非儿戏,且如今闹得满城甚至满大硕都沸沸扬扬,这般说退婚就退婚,北坞颜面何在?”
宋天建耐心解释道:“北坞铁律,总舵主行事需通过长老院的同意,四位长老每人一票否定权,加上总舵主一票共五票。所以,画冥铁了心退婚,就算一两个长老反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肯定是你骗人!四位长老我都见过,孙长老、庆长老和铁长老对我很好,绝不可能这个时候对我落井下石!你就算策反,也只有一个长老罢了,所以画冥现在也只能想想,还通过不了退婚一事!”其实我只知道几位长老的姓氏,面都不曾见过,前面铺垫那么多,正是为了此刻试试宋天建的反映。
“是,我们只有一个人。但墨凝姑娘别忘了一件事,那个孙老头子,可是历任总舵主肚子里的蛔虫,总舵主要做什么,他哪次有过不依的?所以,一个人,只要一个人于我们足以。至于他们会对墨凝姑娘很好?这根本没什么奇怪,毕竟墨凝姑娘未来说必定是我们的少主夫人也不一定呢!”
从之前说话风格来看,宋天建是极为狂妄自大的人,如果我有理有据的质疑他的话,他必定会反驳于我。果然,他的回答,瞬间让我排除了两位长老,孙长老和我刚刚没有提起的吴长老。
我再次故作伤心的狠狠摇了摇头:“不行,我要找画冥问清楚!他若真的退婚,我就随宋理事回江南!”
宋天建笑了笑,果断拒绝道:“墨凝姑娘,你这个要求,只怕依不了你了,我宋天建在江南再如何神通广大,到了江北,却还得收敛收敛的。墨凝姑娘,请,前方已备了马车。”
“那宋理事请稍等片刻。”我说完进了马车,将黑色的貂皮大氅脱下,仔仔细细叠好后,才出了马车。
晗王和宋天建看到我皆是一愣。
宋天建好心道:“墨凝姑娘,北地寒风彻骨,你怎么反倒脱了衣服?”
晗王很快反应过来:“乖乖,你是想暖和暖和身子吧?”
“是啊,还是西施姐姐最懂我,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我哈了一口浓浓的白气,对宋天建笑道:“今日,墨凝就领略领略宋理事的风格吧,请!”
言罢,我抢过晗王的剑,向宋天建攻了上去。
转眼间,数个回合过去,宋天建并没有占到一丝便宜。又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失去了耐心,冷冷道:“既然墨凝姑娘如此固执,那就别怪宋某不客气了,全部给我上!”
话音方落,眨眼睛四周涌出几十个人,穿着北坞衣服的人。真真假假,我就不知。
不过显然,宋天建这是速战速决的意思。
闲闲观战的晗王,一个飞身到了我身旁护着我,让我专心对付宋天建。虽然我们以少敌多,却并没有失了气势。
一来擒贼先擒王。二来近在眼前的南坞大人物,再如何难,我都要想办法拿下。实在敌不过时,再考虑逃跑之事。
晗王武艺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出不少,他内力或许不一定有我强悍,但他胜在经验丰富,招式诡异狠绝。
不过两招,他就抢到一把剑。不过十几招,围上来的人就伤了三四个。
宋天建看到后,恼怒之极:“千面罗刹!你方才明明说不插手的!”
“小爷我哪里是插手,小爷我分明是想抢回我的佩剑啊!那佩剑可是小爷最心爱的姑娘送给小爷的!可不能让旁的女人拿了去啊!”晗王挥舞长剑啪啪几下又伤了两人,脸上还不忘演的逼真深情。
宋天建看的直跳脚,却被我缠的没一点办法。
晗王不但跳来蹦去继续伤人,还游刃有余的比划着手:“而且,小贱贱,你眼神太差了!我这是横刺,这下是直插,还有这个,这个是跃冲,哪个动作有过叉手了?再说了,叉着手使出来的招式那还能看吗?婆娘们才喜欢呢!我这般兰芝玉树般俊逸万千的男子,自然这样,看好了,这叫青松映雪,好看吧?来,小贱也学学呗?瞧瞧你那狗刨样子,太损颜面了……哎呀,乖乖,你让让宋理事吧,在这么多兄弟面前又是狗吃屎,又是熊偷蜜的,传回南坞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就这样,晗王一面有条不紊的对付着身边一波又一波涌上的教众,一面笑嘻嘻的恶心着宋天建。
“乖乖,小贱贱快吃不消了,你让他歇着吧……你看看他这群弟兄早都没了心劲,哎呀,打的好无聊啊……喂喂,你们几个没吃饭吗?小贱贱那么好的性子,怎么会让你们饿肚子呢?是不是中午偷姑娘去了?……不对不对,就你这般娇羞的样貌,八成去偷了汉子……哎呀,原来是偷的你,看看你这腿软的……”
宋天建这厢一时半会拿不下我,那厢还得听着晗王新词不断的数落。脸早就气的绿了又白,白了又黑。渐渐乱了阵脚。
我找准时机,假意迎上他的攻击,邻近一个变招欲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