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硕皇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到我后只是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寻我麻烦。
虽然今日我难得盛装打扮,可也只是略施粉黛,并非浓妆艳抹看不出模样。所以,他老人家一定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这敢情好呢!
不过硕皇放过我,四周再次响起细碎的议论,显然不打算放过我。
“咦?这不是心怡夫人吗?”
“没想到心怡夫人越发漂亮了,被男人滋润的?哈哈……”
“她不是毓泽君的女人吗?毓泽君让她参加比赛是什么意思?现在毓泽君求娶咱们公主,她显摆琴艺难道是想给钰嘉公主一个下马威?”
“你没听说啊?这女人爬了哥哥的床又爬弟弟的,现在谁也不稀的要了,才来咱们这里躲一躲!本来名声就不好,别看她现在这幅样子,指不定在屋里有多骚呢!”
“呦,没人要?不如我们要来感受感受?”
“你家那个母老虎,你敢吗你?别还没感受,人就被玩死了!等我回头感受了,给你说说水不水,哈哈哈……”
比起男人们的粗俗****,女人们显然更加关注细节。
“之前听人说见到了心怡夫人,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竟真是。”
“看到她那身衣服没?好像是蔓罗娘子最新出的幽兰一品,据说蔓罗娘子用了十年心血才制出这一件天仙裙。”
“她头上的首饰不就是婺仲阁刚从西域带回的那套吗?整一套可是我家老爷几年的俸禄啊!”
“听说当时好几个世家千金都看上了那首饰,结果却被画总舵主高价得了。怪了,怎么会戴在她头上?”
“难道说画总舵主送给她的?”
“我听说画总舵主最近看上一个女人,该不会真的是她吧?”
“真的假的?这种破鞋?”
“估计也就玩玩,画总舵主有权有势,这点小钱他哪里会在乎?”
“这心怡夫人果然有手段。”
“刚刚那琴曲弹的很好,看来勾男人多少也要有点本事。”
“风骚,也得先有点风情才能骚呢!”
“……”
硕皇迟迟不发话,议论便止也止不住。
我静静的挺立,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虽然我也不能说自己可以完全无视这些诋毁,非议和嘲笑,但至少我早已学会了淡然处之。
这时,一直调戏宫女调戏的不亦乐乎的敬王,突然晃晃悠悠下了坐席,有几分疯癫的跑到我身前。
分明是丑态,可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让人移不开眼,倾城绝代风情万种,美人就是有优势。
而他这诡异的举动立刻让大殿里每一个人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再要说什么。
敬王直愣愣的盯着我,接着,有几分不悦的一把抓着我的下颌:“墨凝?你以为你变成这样本王就不认识你了?你怎么会来参加琴艺比试?为什么本王都不知道?”
不待我回答,他又狠戾说到:“刚刚哪个议论她了?本王告诉你们,墨凝是本王的人。而但凡是本王的人呢,只许本王说她不好,旁人可不能够,听到没有?你们若再让本王听到一句屁话,信不信本王摘了你们的舌头。”他一面说,一面还不忘用阴沉锐利的目光环场一周。
人人皆知敬王荒唐,而他说的话也的确有点胡闹,可这一刻,或是被他气势所摄,或是多少要给王爷几分面子,又或是觉得没必要和敬王杠上,出现一些无谓的纷争,总之,殿内顷刻间再次鸦雀无声。
我曾是敬王人的这件事,相信坐在大殿里的没有不知道的。上次四皇子的事情,闹的可不小。
其实,为了要《琥赋全书》,我来瑞城后不知道给敬王送了多少封书信,都石沉大海。以他和樊王的关系,他又岂会不清楚我参加琴艺大赛的事情。所以道理很简单,他此时,是在帮我解围。
尽管他这一刻言辞犀利霸道,甚至维护的有点过激,只会让人们有更多的理由嫌恶我,可我心底还是对他的好意颇为感动。
敬王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捏着我下颌的手很快落在我胳膊上:“喂喂,小没良心的,你以为你帮本王要回几个钱庄就完事了?爷这需要你的地方多了!”
说完,敬王又望向了硕皇:“父皇,墨凝既然拿了头名,奖赏总该有吧?”
对于敬王之前的行为,硕皇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或许他也想从敬王的表现来印证我曾经对他说的真假。很简单,我忽悠他儿子,教训教训一下也就罢了。可若忽悠他老人家,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敬王这一副护犊子的表现,虽然幼稚荒唐,可足以证明了他和我的关系。
被儿子“问话”,硕皇总算徐徐开口:“奖赏,自然有的。不知心怡夫人……”
“父皇,她叫墨凝。”敢这般公然打断硕皇说话的人,怕也只有没眼色的敬王了。
硕皇似乎早已习惯敬王的各种无理取闹,被打断也没什么不悦,顿了顿改口道:“墨凝,你可愿进宫?”
进宫?我心下沉了沉,面对硕皇说不愿意显然不合适。可进宫我能做什么?琴师?还是说变成老家伙的女人?无论哪个,都不是我要的。
这种含糊其辞的问话很讨厌,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更好的婉转拒绝。
敬王此时像小孩子般,气鼓鼓的涨着腮帮子,幽怨的望着硕皇:“父皇怎么可以和儿臣抢人呢!墨凝才不要进宫!”
哪怕有点撒娇意味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