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听到有机会,罗娇娇胶着画冥的视线投向了阎罗神医。
她一转脸,我才看清她的容貌。
柳叶眉,桃腮杏眼,清泪半垂在凝脂肌肤上,莹莹凄然。
好一个令人生怜的美人。
从刚刚爷孙俩对话,不难猜出罗娇娇是打算投怀送抱,却被画冥硬生生给拒绝了,甚至还把她嫁给了别人。
真不懂画冥脑子怎么想的,还是审美观不行,这般如花似玉,楚楚动人的人儿,他竟舍得推开,而且听样子还是中了春药的情况下推开的。
强人啊!
我打量罗娇娇时,她也总算留意到了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觉得她望向我的眼神,满含敌意?而且她的语气仿佛和我认识一样,可我才第一次见她呢。
“我一直在这里。”我不紧不慢一字一句道。言外之意,是你光顾着看情郎,没看到我,关我什么事。
罗娇娇杏目圆瞪,眼神充满了深深的嫉妒和愤恨,秀拳狠狠握了起来:“心怡夫人,你都有了毓泽君,劝你莫要再水性杨花,小心到时候连毓泽君这棵大树都抱不住!”
难怪画冥没瞧上她,原来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呢!
不就是画冥救了我一次吗?她至于醋成这个样子?
不待我开口,倒是阎罗神医解围道:“夫人别理会娇娇,这孩子还小,不懂事。”
罗娇娇不但不借着楼梯下,反倒顺杆子爬:“分明岁数差不多,呵,某些女人又有手腕又有心机!”
我知道她在说我,我也不生气,气了反倒像承认事实一般。呃,好吧,事实上我也不是什么纯洁善良爱心泛滥的少女。
我冲着罗娇娇灿烂笑了笑:“我劝你最好不要激我。你现在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啊,如果我真的开始水性杨花呢,你身边的男人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我的!”
罗娇娇脸一阵白一阵青,咬牙切齿道:“你……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画总舵主是不会喜欢上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
我仍旧保持着灿烂的微笑:“我最后说一遍,你别激我。不然我忍不住,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不待她开口,我又悠然的自信满满的笑望着她:“现在开始,你最好闭嘴,多说一个字,我或许就会改变主意。毓泽君我都可以轻松拿下,画冥吗……真的不太难的。”
我挑了挑眉,说我水性杨花,有手腕有心机?
呵!那我就搬出来给你看看,吓死你!
或是被我话语震到,或许被我气势所摄,总之,罗娇娇果然闭上了嘴。只是起伏不定的胸膛,紧紧握住的小拳头无不昭示着她的愤恨。
气吧气吧!又没招你没惹你,你上来就对我言语中伤,当我软柿子好捏吗?
是毛病,就得治!
我明媚一笑,倒也不打算妨碍他们算计画冥,语含嘲讽悠然道:“对了,奉劝你一句,他能拒绝你第一次,就有可能拒绝你第二次。虽说难得痴情人,可也不是这么玩的,以后有你痛苦的时候,莫怪我没提点过你哈!”
说完,我也不待她回应,拍了拍衣裙扬长而去。
当我听说北坞假扮迎亲的队伍,是借的迎娶赋城太守嫡女顾小姐的喜事,而画冥重病后又直接住在了太守府,就知道北坞和赋城太守关系很不错,又听阎罗神医有了医治画冥的方法,我便欢欢快快的决定,次日启程回江南。
如同错乱的剧本演绎着混杂的悲喜,完美的平行线猝然扭曲交叉,却又不期然的再一次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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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知道可以尽快见到世子后,原本一个月多的路程,我们竟只用了十几天就到了金国南部。便是过江时的惧怕,也因为心中的期待,减弱了不少。
比起江北,江南要闷热许多,更勿论是金国最南部的曼城,湿热的人恨不能时时刻刻都泡在水里才清爽。
可因为这里有心心念的人,最怕热的我难得心情极好的一进城就东张西望,瞧着什么都合意。
“夫人,刚刚收到消息,世子在知府的议事堂。吩咐安排夫人先去城东的玉芝园歇息。”石复骑马来到窗口,对我恭敬道。
我含笑点头。
觉得这样甚好,身上黏黏兮兮,刚好沐浴更衣,让世子看到一个清清爽爽的形象。
马车很快就到了玉芝园。
园子不算大,意外的是,景致却很美,假山亭榭碧池样样不缺,组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
听管家说这里是世子的私邸,世子公务繁忙,大多时候住知府那边方便议事。平日到这里次数不多,即便回来也常常到了晚膳时间。
现在才午时,估摸着他没那么快。我就消消停停的先沐浴。
谁知,沐浴完,穿上衣服又是一身湿粘,心情顿然十分挫败。
想了想,怕是屋子太闷的缘故,不如去亭榭那边透透气。
刚坐到美人靠上对一池碧水发呆,就感到盘起的湿发被人拆了下来,接着我就听到温润淡雅的声音,带了点责备的语气说道:“洗过头发,也不知道擦干,就跑这里吹风。虽说南地湿热,这般却一样会感冒的。”
我先是微微一惊,接着反应过来是世子,实在没有想到他这么快会回来。心底的甜蜜迅速蔓延,我慢悠悠转过头,望着眼前夜思梦想的俊逸容颜。他的额头还有一层薄汗,显然是匆匆赶回来的。虽然天气热,白衣仍旧穿的一丝不苟,身姿依然翩翩如玉树。
明明欢喜的想扑进他怀中,我却故意板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