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为什么不给我书信,而是传口令?搞得人尽皆知,是有什么目的。
不过什么原因,这次都不重要。只要有他的消息,我心底都会异常激动,如果不是石复在面前,我恨不能手舞足蹈呢。
当然,表面我依旧淡然如水:“世子要你们传什么口令?”
石复答道:“世子让夫人回了江南后,不必去陵州。要夫人直赴曼城,他有事情需要和夫人交代。”
什么叫心有灵犀?什么叫默契?
这便是了,前一刻我还在想,如果能偷偷去见见他多好,下一刻就有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
我心下雀跃,差点欢呼出来,一眼扫到石复仍旧挺着僵尸脸,又生生憋了回去。双手不自觉,轻快的在被子上打着小节拍,面上平静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准备准备,我们明日就出发吧?”
石复面容微微透了点意外:“呃?夫人难道不想等画总舵主脱离危险后,再行离开?”
我有点小纠结,对画冥虽然无感,可听石复的意思他毕竟救了我。总不能太狼心狗肺吧。尽管我的心早已飞到了江南,飞到了世子身上。
我心虚的笑了笑:“这个……也是哦,好赖他也算救了我,虽然我不太记得。那就等等吧,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我们的路程啊?世子问我们走到哪里了,似乎有点急迫呢……”
石复沉默了片刻,好像也有点没什么头绪。过了一会儿,他提议道:“刚好夫人这几日太辛苦,我们缓三日再赶路。”
他的意思就是设一个时限,够理智,我很喜欢。三日不长不短,画冥有没有转机就看他造化了。
阎罗神医说的不错,我只是之前太过劳累。但是身体并无问题,用过餐后,我顿感精力饱满,神清气爽。
沐浴更衣后,决定去看看传说中的画总舵主。
特别是,传闻中无比强大,权势滔天的男人,也有危在旦夕的样子,绝对不多见。本来我该感激他的,可最后发现自己的好奇心远远多过感激之情。
出了一个月门到了画冥的房子,远远的就看到几个白领蓝衣的男人,从那间屋子里进进出出,一盆清水进去,便有一盆红红的血水出啊。
这是中毒的迹象啊。
可这样放血?确定不会把人放死?
我走到门前,闻到了浓浓的血腥之气,莫名有点心疼。
门外并没有人挡我,撩开锦帘,我走了进去。
屋子比较深,穿过屏风后,一眼望到了床上沉睡的男人。
观容貌,似乎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却也没有不好看的地方,平平常常。他面色和唇色都非常苍白,双眸平静的阖起,没来由的,我竟觉得他应该有一双让人观之惊心动魄的眼。
便是躺着,便是昏迷,我仍能清楚的感到他身上冷冷冰冰的气息。
“咦,夫人来了,身体如何了?”阎罗神医此刻正拉着画冥的胳膊放血,看到我来,倒也没有意外,仍旧气定神闲的继续手头的工作。
“我听石复说,画总舵主情况比较凶险。所以过来看看。”我远远站在一旁,生怕影响到阎罗神医。
“一开始的确如此。不过亏的今日我们发现,这魔王身上竟有救命的东西,死不了了。”阎罗神医掉了掉眼睛,我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我表现出适当的好奇:“魔王,呵呵,这外号有意思。对了,神医发现什么救命的东西了?”
阎罗神医用下巴朝窗口点了点,眼睛又扫了一下盆里的血水后,才对我兴奋说道:“就是案台上那本书,这可是所有医者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几乎所有的疑难杂症,都有解法。我不过抱着尝试的心态翻了翻,还真找出了救这个魔王的方法呢!”
这么神奇的书?
我满怀敬佩的走到案前,拿起那本书一瞧,《琥赋全书》?名字似乎有点熟悉,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但我感觉,这本书自己该是见过的。
算了,见过没见过也没什么意义,只要画冥没有被我拖累死就好了,我冲阎罗神医挥了挥手:“既然画总舵主没什么凶险,我就先走了。”
刚说完,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红影从眼前飞掠而过,直扑画冥床前,少顷,就传来嘤嘤哭泣。
一连串的画面,让我有点傻眼,定睛一看,才看清伏在画冥床头的背影,是一个梳着妇人发式的红衣女子。
原来是画夫人啊,不记得画冥有娶过老婆呢。
阎罗神医看到红衣女子,慈眉善目,丑陋的面孔竟突然变得舒服不少:“哎呀,娇娇啊,你这孩子怎么也从瑞城跑到这里了?”
原来是阎罗神医的孙女,罗娇娇。
印象中她才成亲没多久,听禾女说她嫁给的人叫左厉。奇怪,记得禾女也是北坞的人,可我似乎不大记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无伤阁,还给我做了很多日子的侍女。
哎,看来脑子是有点问题。很多事情都混混沌沌。
罗娇娇哭的梨花带雨,看着画冥流着鲜血的手,想抓却不敢抓,哽咽了半天,犹犹豫豫问道:“爷爷,画总舵主有没有事啊?会不会是我上次……我上次那个药有什么后遗症,您知道的,他当时是强行解开的药效。”
放了不少血水后,阎罗神医将画冥的胳膊抬了抬,拿了一块棉布,止住了血。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他这才望向孙女:“傻丫头,爷爷给你的不过是春药,又不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