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惊,正欲询问他是否有事,却听到他用嘲讽的语气轻声说道:“怎么,嫌弃我伺候的不好?所以下手这般狠?”
“你!你别乱说!我刚刚只是查看你的有没有受伤而已。”我气不打一出来,真想拿火石砸他的脑袋。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确认我受没受伤呢?该不是,你很……关心我吧?”虽然是问句,可他话里的笃定,狠狠的戳到了我不愿面对的内心。
是的,我的确关心他。可是这一点,我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去承认。因为我的心很小,就能放得下一个人,我和画冥仅仅是因为自己对他的愧疚,一定一定只能是愧疚。
我稳稳出声,淡然答道:“怕是你想多了,我还指望你带我走出这里,所以你要受伤,可不好办呢。”
没有点火折子,他看不到我的神情,这让我说任何话都能毫无压力。
他轻声一笑:“你大可以自己离开,为什么一定要管我?而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告诉我,你是自己没事爬树玩,不小心掉到了这里?”
“我自然是寻你。才会寻到了这里。而且我之所以要带你走,是因为我不想和北坞有任何瓜葛,哪怕是做人人敬仰的总舵主。我就要去江南了,所以画总舵主最好能平安无事,我才不至于被北坞抓去当神供着。”这个借口,还是很不错的,屡试不爽。
他听完我的话,突然沉默了,良久良久没有任何声音,我有点紧张,担心他又晕睡了过去。
我连忙在地上摸出火折子,并用火石再次点燃。
甬道猝然一亮,我有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这才看到画冥刚刚被我推的老远,平平躺在地上。而他此刻面色更加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再一次阖上。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想起方才没有查看完他的伤,便将他翻了一个身,并把他的衣袍拉到了腰下。
他的背,一眼就让我惊了好半天。好好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疤,由于早已痊愈,所以刚才并没有摸出来。这伤疤很蹊跷,以画冥的修为,谁会将他打成这样?而这伤疤又不太像和人交手所留下的,倒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的。
接近腰部的位置,果然,中了一排暗器。而且暗器似乎有拔动的痕迹,也就是说画冥之前尝试过自己处理,最后怕是瞧不太清楚,没完全拔出来。
我心下很不是滋味,若非救我,他也不会受这皮肉之苦。于他这些日子的情况,真是雪上加霜。
我虽然不懂暗器,可看着暗器的纹路将其一个个清除,倒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担心他太疼,我点了他背后的穴道,将火折子咬在口中,一手按着创伤四周,一手仔细的将数十个暗器逐个拔了出来,最后撕下中衣摆,将他的伤口一圈一圈的包扎起来。
一切做罢,我才躲到一旁喘着大气。
看太久的血,我会眩晕,这点是我天生的毛病。如同晕船一样,我偶尔也会晕血。
“你在晕血?”不知何时,我的身体被一个高大的影子笼罩。
他竟然醒了,衣服都已经穿着整整齐齐,这恢复的也太快了吧?
我看到他已经能够站起来,心里畅快不少,不自觉的笑道:“没事,偶尔这样。你可以走了?”
他突然蹲了下来,与我平视,清黑绝美的双眸深邃的让我仿佛如坠深渊,甚至爬也爬不出来。
我有点无措,正要避开他的目光,却听他意有所指的郑重说道:“虽然有些事情,我一直不愿承认,甚至有意在逃避。可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即便这不是我所期望的,但它已经发生了。女人,这一次,我还没有完全说服自己,所以我会放过你。不过你要记住,没有第二次。”
说完,他拿起火折子悠悠起身,向右侧的甬道行去。
我被他一段话砸的七晕八素,一头雾水。完全不得要领。什么这一次,第二次?他意思,我要是下一次再敢脱了他的衣物,让他误解,他绝不会让我这么轻松脱身?还要以身相许不成?
直觉上,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
“你还杵着做什么?”看我没有跟上,画冥不耐烦的回头催促。
我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裙,碎步追上他。
我们并肩而行,却一路无话,气氛甚至有点怪异。
前方三个岔路口,画冥每每都选择的是对的那一条。我不禁有点奇怪,我通过能力知道了这里的地形,怎么画冥也清清楚楚?
“你来过这里?”我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画冥淡淡看了我一眼:“没有。”
我惊奇的望着他:“那你是怎么知道这几条路都是正确的?”
他不再看我,依旧迈着沉稳的步伐:“你不是也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这话越说越绕。
“你若不知道,你一开始就会问这个问题,而不是走了这么远才问。”他颇有耐心的解释。
这人脑子要不要这么强大啊,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常常藏不住任何心思,特别讨厌。
“你故意转移话题,是我在问你。”我这才发现被他一句反问带偏了。分明是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懂暗道的路。
“你问你的,却不代表我要回答。”他继续走他的路,言语上,神情上都是对我赤果果的无视啊无视。
望着他神气的背影,我咬牙切齿,恨不能给他屁股上狠狠来一脚。
我一脸恶狠狠的神情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