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日,为了麻痹南坞,我们所有一切都和先前行路一模一样。
画冥情况其实并不十分乐观,但每每停歇的时候,他看起来和平日没什么区别。
他并没有跟我细说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提起他曾经为了治疗腿疾,用了一味比较霸道的药。
这药虽然能治好腿疾,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一旦遇到一种叫做山木虫的草药的气息,就会大有危险。而山木虫世所罕见,很难寻到。所以画冥考虑再三,觉得为了治好腿疾,这个险可以冒上一冒。
他说他身体的这个秘密,只有阎罗神医知道,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完全没料到韩徇竟然会晓得。
其实,韩徇为什么会选择在珠花上涂这个气味,也是挺让我费解的。但目的却很清晰。
先故意递给我做过手脚的珠花,让我产生疑惑。而后他出现在画冥眼前,让画冥对我道出他的身份,令我更加怀疑珠花有什么问题。
结果,画冥真的遭了秧。
他现在这般情况无法及时医治,而且他不愿让身后的南坞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他暗中已经安排阎罗神医速速去赋城和我们汇合。
而他自己****抗着,看得我心里越发愧疚。
我强烈要求把榻让给他休息,他总是拒绝。我难得跟他急了眼,他却微微一笑解释说,他若睡了榻,韩徇很快就会发现他有问题。
我想不明白,他指了指车板:“车厢里的受力平衡不一,车轮碾压的印痕深浅就能看出了。而我若睡榻,你在车侧面,车印和之前肯定不一样。”
我有些惊讶的望着他,没想到他会思虑的如此之细致:“怕也只有你会懂这么多吧?大多数人绝不会想到这一点。”
画冥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确定韩徇懂不懂,但对敌时,宁可多看他人几分,也不能有丝毫轻敌之心。例如现在,就是我低估了他,没想到他会知道我身体的秘密。”
他话虽然说的寻常平淡,可他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俾倪之势,让人不得不心悦诚服。
突然我心里有了另一个疑问:“那你之前不让我打开窗帘,说是不想他们发现你的具体位置,那他们看车身的倾斜度,不一样会知道你在哪一侧吗?”
画冥给我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后,接着解释道:“是的,他们一早就知道我在哪一侧。但是打开车窗,他们发暗器的时候会更加准确无误。韩徇有个涵字部,约莫数十人,暗器功夫很是了得。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就潜伏在暗处,随时等待韩徇下令。”
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几日。
看着画冥的面色越发苍白,我又帮不上任何忙干着急,唯一期望的就是能迅速到达赋城。
而我想让石复快点赶路,画冥又一次挡住我。他分析说,越是现在这样,越要沉得住气。我们的心态有问题,自然会被别人看出端倪。
如今,他需要耗大量内力来维持自己的状况,白天时,他就算很难受,也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可到了夜里,有几次我偷偷睁开眼,都发现他痛苦的弓着身子,暗暗背着我吐血。
之后,他会拿衣袖悉心擦掉,黑色的衣袍根本看不出任何迹象。
不怪他近来常常换衣服,原来是怕我发现异常。
好几次,我都想问问他,最后,还是装作了没看见。既然他不愿我知道,我便也不要戳破了。只是每每看到他这般痛苦,我鼻子就会很酸很酸。
过了梁家寨,离赋城差不多也就两日路程。沉重的心情总算有了些许轻松。
这些日子,世子的来信不像从前****到,有时候隔上三两天,有时候甚至隔五六天。我明白,肯定是因为他太忙太忙。
虽然他信中从不提及他有多辛苦,可我已经从影人的暗报知道,他整日忙于国事军务,对付几个白丰的附属国同时,还要处理南藩突然出现的叛乱,简直是昏天暗地,废寝忘食。
今日收到世子的来信,我喜滋滋的连忙拆开。
反复看了数遍后,我才小心翼翼的将信放进了木盒,这木盒是我专门用来收纳世子给我的所有东西。
将木盒盖好后,就感到有一束阴冷的目光向我射来。
我疑惑抬头,果然是画冥面色不虞的瞥着我,我不满道:“你干嘛这么看我?”
他勾了勾唇:“女人,你觉得你和陈箴月有未来吗?”
“你想说什么?”之前梅凌霜就担心过我和世子,我心里也不是没有忧虑过,可总被人这般提起,我还是非常介意的。
他目光落在车窗上,过了一会儿淡淡道:“陈箴月离开瑞城前,我父……硕皇曾召见过他,他却拒绝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听的我有点不得要领。
他望向我,面无表情道:“你就没想过硕皇要做什么?还是你故意假装不知道?”
我瞬间沉默下来,抿了抿唇,垂头望着案上的一盒酥点无话可说。
“你应该能猜到,硕皇就是想用一位公主和金国联姻,一来他看好金国会在江南的局势中成为最后的赢家,二来也是在江南寻到一个点,为大硕的将来做长远打算。”他静静的望着我,把我心中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我抬起头,冲画冥微微一笑:“所以世子并没有去见硕皇。”
他点点头,目光深邃黑沉,耐着性子接着道:“女人,你想过没有,江南八国错综复杂,为了几方利益联姻很多时候是一种诚意,他会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