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无伤阁,世子勒令我乖乖养伤,不许再乱跑后,便去旁边的院子寻二爷。
我趴在床上摆弄着沉香手串甜甜微笑,总觉得幸福来得太快,太不真实。
突然想到梅凌霜,我微微皱起眉头,她若知道七王和画冥的话会不会很伤心呢。
不行,我得尽快见到七王,一方面把今夜的事情解释清楚,另一方面则要解开萦绕心中的那个疑团。
可要用什么理由去见他,倒真是个问题。穿夜行衣,偷偷去见?这个还是算了,想想梅凌霜之前的遭遇,想想那幕后之人,就知道不能重蹈覆辙。
甜蜜且纠结着,倒也是一晚好睡。
次日,看到竹雪心情很好的又拿来几枝樱花,换了先前的桃花,我就大概猜到世子和二爷该已经冰释前嫌了。
世子虽说人在大硕,仍旧诸事缠身,整整忙到午后才得了片刻闲。
一树树桃花中,我总算等到了他的身影。
花红叶绿里,俊朗的身姿悠悠而来,白衣纷飞玉带清雅,束发的羊脂冠流泻着暖阳,温柔如水的眸光澄澈动人,仿佛巨大的漩涡,让我深深沦陷。
他进屋后,看我很是听话的趴在床上,瞬间笑得灿烂熨心:“今日倒是挺让人省心。”
我傻傻看着他回不过神,以前也清楚他挺好看,却从未对他的容貌上过心。可直到分别这么些日子后,我才明白,不是没上心,而是不经意间,这个人已经偷偷藏在了心中一个隐蔽的角落。待到我发觉,已经为时已晚。
“怎么?乖到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坐在我床边的凳子上,好笑的揉着我额前的碎发。
“我以前觉得二爷很好看很好看,现在才发现您竟不比他差呢。”说完我就暗骂自己花痴,怎么说出这种傻话。
世子俯身望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道:“小狐狸,嘴这么甜,是不是又想做什么了?”
天地良心,我没别的想法啊……
可既然他问了,我就顺杆子爬吧。
我抓住他骨节分明,莹洁如玉的大手,用脸蹭了蹭:“今天我能不能出去一下,呃,一会儿,就一会会儿。”
他好笑的就着我的脸捏了捏:“我先听听,你要去哪里呢?”
“我打算去拜访下樊王,想问问他,硕皇如何会知道我娘的事情。”这个借口应该很完美。
“包括南坞为什么要害死你娘,对吗?”不想,世子竟已经听闻了硕皇审问我的一些细节。
我努努嘴,抱怨:“您又不和我说。”
世子解释道:“不是不告诉你,只因南坞太过强大,而且你娘其实并非你亲娘,我不愿你的心被仇恨蒙蔽,去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或者做出错误的选择。”
他的眸光渐渐变得幽深,神色倨傲:“南坞,总有一天,我定会拿下。想成为第二个北坞?绝无可能。而你娘的事情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一刻,他言语间那种睥睨万物,舍我其谁的气势让我有点恍惚。
见过他谦谦君子,见过他温文尔雅,见过他如沐春风,见过他才华横溢……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剑指天下,气吞山河的王者之风。
是啊,我心上的男人本就不是普通人,他以后会成为一国之君,胸中又岂会没有百姓社稷,没有江山天下。
“怎么?丫头不相信我?”他又俯下身,笑望着我,距离近的我甚至能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眼睛。
看着如玉的容颜完美无瑕,呼吸着吗清幽独属于他的熏香,感受着扑在脸上温温痒痒的气息,我的心开始突突的乱跳。
好一会儿,我才强自稳住快蹦出来的小心肝,大脑也总算转了起来:“那您为什么让我帮韩方措赢了画冥?”
他笑了笑:“你觉得呢?”
我微微偏了偏头:“难道是……两害取其轻?”
他开怀大笑:“小狐狸总是这么聪明。南坞我很有把握拿下,可南北坞真若合并,于我就大为不利了。倒不是我惧怕画冥,只是分明可以简单点的事情,我自然不能眼看着它变复杂。如今我和南坞的关系,仅仅徒有其表罢了。”
看我点头,他又补充道:“所以,你娘的仇我会帮你报的。你莫要担心,也不用听旁人的蛊惑让自己陷入被动。”
他最后一句话是意有所指?世子不可能知道我和画冥的谈话内容。还好我只是告诉画冥我能力的事情,并没有将自己卖的彻底。
我本想再问问他娘的事情,世子身边的内侍于寿,突然过来说有急事叫走了世子。
世子走后,我叫来肖总管,让他安排影人给七王去了一封请帖。个把时辰,就收到了七王的回贴。
京西,泽恩河。
七王选的地方很公开,就是光明正大的让人看到。如今的局势,遮遮掩掩,没什么事情或许都会落得一身臭。
河水早已融化,阳光在清澈的水里投下点点金晕。垂柳依依,繁花似锦,若非我知道这里是泽恩河,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原本,我们是要上一搜画舫。可我晕船的毛病太过严重,只好放弃。
最终找到了一处临河而建的观景亭。
“夫人今日是有什么急事?”七王挥退了随侍后,礼貌而笑。
“樊王,不知您相信不相信,听曲辨人?”我开门见山,问出了心头最大的疑问。
七王凤眸微微凝住,若有所思的望着我:“夫人想说什么?”
我回望他,寻找着他眼里的变化:“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