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彦涵告诉我们有了画铭的消息。据他说画铭离这里不算太远,一天的路程就能到。画铭为了我方便,还安排了他的马车接我过去。
辘辘车轮声不紧不慢,我环顾了一圈马车后视线毫无焦距的呆滞着,旁若无人的陷入了沉思。
从彦涵出现后,一直显得相当沉默的肖符,忽然凑近我,在我耳朵边轻声道:“若若,你有没有觉得彦涵,有点怪?”
我想了想:“好像我们离开的时候,他神情似乎是有点不大对劲。”
肖符微微挑着剑眉,满眼疑惑:“院子里那两个人自从见了彦涵就毕恭毕敬,有一次络腮胡叫彦涵,刚吐了一个少字,又改口道涵公子。就算彦涵可能被画铭器重,给了什么职位,可那络腮胡的内力还在彦涵之上,不合理啊!”
他离我太近,我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细微的毛孔。男孩家家的,皮肤要不要这么好?好想捏一下试试手感……呃,想远了,我有点不自在的退开几许,小声道:“我怎么觉得,从彦涵一出现,你就开始防备他了呢?”
“嗯,无影楼查他这么久,如果彦涵真的跟着画铭,不会完全没有消息的。”
“所以你故意装的很顺从老实?让他对你打消一些心防?”
肖符点点头:“我一时半会看不透他,也就只能做到让他少了解了解我了,毕竟这些年和他相处甚少。”
我故意装出另眼相看的样子:“原来你这么狡猾啊?”
肖符气结,眼睛瞪的圆鼓鼓:“什么叫狡猾?防人之心不可无,懂吗懂吗?你以前不是鬼精鬼精的么?怎么最近越来越笨了?还是说,一碰到和他有关的事情,你就变猪了?”
“滚!你才是二师兄呢!”
“什么二师兄?啊,对了,若若,你查看查看车里的东西是不是画铭的,再确认一次。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噢,好。”我拉开车里的矮柜抽屉,找到了很多画铭常用的物件:“是他的马车,绝不会错。”
忽然,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指甲锉上,想起他曾经几次耐心的帮我悉心打理指甲,心下又是一阵剧烈翻腾。在我恍然忘记穿越前所有是是非非的时候,这个时空的画铭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全新认识重新需要建立信任的陌生人。然而,我再次一步步相信了他,甚至不得不承认,就在他给我修甲的一刻,我又一次不知不觉交出了自己的真心。
同一棵树我吊死一回后,仍然兜兜绕绕又转回了原地。这得有多蠢啊!
“若若?若若!你怎么了?”
肖符突然凑到我身边,我下意识的将那精小的指甲锉藏在了衣袖里:“没,没什么。”
“哦。”肖符疑惑的盯了我几眼,不再深究。他摸了摸下巴,撩开车窗向外看了一会儿,静静道:“我们现在是向南走,咦,前方的岔路口地图上似乎没见过。”
他凝眉望了一会儿后,突然,他放下窗帘一把拉住我,将熟睡的bō_bō塞进我怀里,细声嘱咐:“若若,你听好,等等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只管选一个岔路逃。虽然你武艺马马虎虎,轻功却是极好的。”
我狠狠一惊:“出什么事情了?”
肖符神情凝重:“前方有杀气,而且车夫确实有问题。”
我拉着肖符的衣襟急急问:“你让我跑,那你呢?”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可是你一个人……”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一切听我安排。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肖符按住我的肩膀,打断我的话。
这一刻,他眼里的沉稳和坚定超出了他的年纪,竟神奇的让我七上八下的小心脏回到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