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完,离幻手上的匕首紧了紧,只差一毫,便可划破苏风月的脖子,“说,善卿在哪儿?不说便杀了你。”
苏风月黑色面巾下,露出一丝戏谑笑意,她想起来了,卿善,那个曾与她们一起结伴游玩的儒衣男子,据说是上京赶考的,怎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善卿在哪儿。”苏风月摊了摊手,原谅我师姐,我现在不能与你相认。
“不知道,怎么可能?那妖族公主呢,在哪儿?”离幻冷声叱问,心想找不到善卿,那便先找善卿的妹妹吧。
“妖族公主?”
苏风月疑惑了一声,三天前,那个穿着碧罗裙的女孩,不就自称妖族公主么?
她当时还悄悄的给了她一小块雪花玉,那块雪花玉上有独特的气息,她只需稍稍使用灵力,便可探知那碧罗裙女孩在哪儿。
只是今晚是关键时刻,她此刻还是聂真,不宜插手这件事,再说了,若错失今晚这次机会,只怕便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她所有的计划与努力就功亏于溃了。
“我不认识。”苏风月坚定回答。
离幻见这黑袍人一问三不知,以为她只是一个小罗罗,于是放开了他,“你走吧,我不伤害无辜。”
苏风月被放开,并不为她的善良所欣喜,而是深深地担忧,这里可是魔宫,最无用的便是善良。
“记住,再无辜的人,也会变得不无辜,永远不要给对手活命的机会,否则,死的便是你自己。”
苏风月说完,身形已经倏然出现在十丈开外,背对着离幻的眸子染上一层悲凉,曾经她也觉得自己挺无辜的,但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世上没有什么无辜不无辜,适者生存而已。
离幻留在原地,一阵心惊,她细细琢磨黑袍人话的意思,他是在提醒她要小心,真是个奇怪的人。
夜,悠然而至,凉风习习,叶摇瑟瑟。
离幻变作小野猫,爬在魔宫的宫阙之上,细细的观察着下面不时走动巡逻的魔兵和匆匆而行的侍女,她漫无目的的找了一圈,半点没发现善卿以及妖族小公主的下落。
正当她急不可待的想要抓来一个侍女问问时,突觉后背一阵寒冷袭来,离幻下意识的就躲,却发现,那股冷风,不是什么别的,是一个传音符。
散发着幽光的传音符,黑夜中,如同一个幽灵,飘到了离幻的面前。
“师姐,妖族公主在北苑西厢房左数第五个房间里。”
脆如碎玉的声音不是太大,却足以让离幻欣喜若狂,是风月,是风月的声音,只是,奇怪,风月为什么会知道妖族公主在哪儿?
没有犹豫,离幻变作一缕轻烟,隐匿在黑夜中,朝着那个北苑而去。
苏风月自暗处出现,如墨的黑袍,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的眸色很亮,墨夜中如同璀璨星子,忽暗忽明,生出灿烂光辉。
“师姐,我只能帮你倒这了”
夜凉如水,寂月皎皎,星河淌淌,转眼,戌时已到。
罗刹殿的上方天空突然泛起一层猩红的云层,很快,扩散如血海,随着风起,粼粼欲动,在虚空形成一个形状巨大的阵法。
苏风月守在罗刹殿外,嘴角上扬,很好,褚邑已经开始修炼魔功,不出无意外的话,再过一刻钟,他就该拿那一千名童男童女的血来练功。
那一千名孩童是她用桃木所变,桃木压邪,必定让他走火入魔。
时间,在苏风月一秒一秒的默数中,悄然过去,眼看就到了关键时刻,安城还没出现,苏风月不禁焦急了。
她欲打算出去看看,还没抬步,便听得魔宫响起警报之声,“有人闯入魔宫了。”
苏风月脚步一顿,心里一惊,是谁?是安城还是离幻?
无论是谁,她此刻都不能走。
若安城真的不能准时出现,那么她就该变回自己的样子,引褚邑出魔界,但是,最棘手的不是这个,而是九元图在君安城的手里啊。
正踯躅间,只听头顶‘咻’的一声,一个黑影立在了她的身边。
来人悄声说了声,“东隅已逝”。
苏风月心里一喜,悄声道出了他们设计好的暗号,“桑榆非晚。”
君安城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这一身黑衣装束,“怎么样,这打扮,任谁都看不出来我是假的履符生。”
此刻,君安城正是变幻成了履符生的模样,这辈子第一次穿上红色以外的衣服,还真是不太习惯。
苏风月悄然竖起一个大拇指,“不错,火眼金睛都看不出来。”
末了,苏风月朝着君安城做了一个袭击的手势。
然后,苏风月脑中猛然想起,刚才那声警报之声莫非是因为离幻?是离幻被发现了?
不行,对付褚邑固然重要,因为聂真还是小蓉儿的事,八成是他指使的,所以她恨不得马上弄死他。
但是,离幻是她的师姐,不仅平常照顾她很多,视她为妹妹,而且还帮助她得到了羲和令,于情于理,她都该去帮帮她。
想到此,苏风月对君安城用密音术说道:“安城,离幻出现在魔宫了,说要救妖族公主,好像打草惊蛇被发现了了,我必须去看看,就拜托你,多拖延一会儿时间。”
君安城点点头,“那我去了。”
说罢,君安城飞入了罗刹殿,而苏风月则朝着北苑而去。
罗刹殿内,褚邑开启了修炼魔功的法阵,只要以血祭阵,便可得到纯净的灵气,助他修成魔功。
然而,当褚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