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嘲笑苏家,种什么不种去种那没多值钱的草庙,等到秋收就等着哭死吧。
当然也有人觉得苏家可能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悄悄上去问,却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答案。
于是有心的人,也多种了一两亩草棉,万一到时候价格涨了呢,说不定能多赚一些呢。
平南县这边跟南方不一样,雨水会偏少一点,尤其是谷雨到立夏这段时间,而偏偏这个时候正好是地里麦子扬花灌浆的时候。
所以要时时查看地里的水,随时挑水灌溉,更是要勤除草。立夏温度上升,野草疯长,若是不除,不几日便满田地都是,很是影响麦子生长。
于此同时,油菜也将近成熟,家里老小能下地的就下地,不能就在家中修补农具等,为了即将到来的夏收做准备。
姜荣安除了注意庄子上的事情外,就是处理一些杂事,准备慈善堂的重建,特地去请了县城里的算命瞎子算日子。
算命瞎子算命还成,擅长看日子,因此许多百姓有个什么事就喜欢来问,所以他日子倒是过得还可以。
瞎子没想到自己也有进县衙的一日,本来心里还忐忑,后来听了缘由才松了口气,觉得重建慈善堂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好事,特地研究了一下,才定下了一个日子。
最后定在了六月十四,正好过了小暑,这天气确实热,但是今年正好碰上闰年,下个月的话正好是闰六月,并不适合。
“虽说天气热,但白昼长,早晚做工还是能避些暑气的。大人要重建慈善堂,木料等物怕是要提早准备。”
瞎子对于姜荣安这一年来的做法还是有所耳闻,对他评价甚高。
“多谢您,我让人送您回去。”姜荣安点点头,正要喊人。
却听瞎子开口问道:“不知大人是否有意修缮土地庙?”
“这些本官皆有安排,但时间人力财力有限,只能依次来,烦老师父关心了。”姜荣安说道,递了一个红包过去,“这是给您的辛苦费。”
“辛苦费却是不需了,当是我的一份心罢,等要上梁的时候再喊我一声。”老瞎子摆摆手,“老瞎子就等大人的好消息了。”
之后姜荣安又去看了看土地庙的情况,的确很是破烂了,说修缮还不如重建。而后他特地去了东边山上的清水道观。
道观很小,平时也没什么人会上来,供奉着三清,现已没人居住打理,看着杂草丛生。不过建筑是实打实的青石砖木结构,只是因为灰尘蜘蛛网多,并不破败,稍微修缮下便好。
观察过,姜荣安心里对于花费也就有了主意。慈善堂里的人也是老弱病残,平日里有了接济,有能动的人也会找些活来做,都是些心软的人家,拿一些活给他们做,意思意思地给一点钱罢了。
见此,姜荣安觉得像苏家这样的人家,完全可以安排一批东西让慈善堂的人做,像是棉花剥籽,搓棉条一类不需要体力的活。
活做完后给钱,或许不用多,但起码会让他们感觉到自身的价值存在,也不会有坐吃等死的念头。
当然这事还需要再商量一下,如果没法安排,就只能自己再想办法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到了小满,麦子还不够饱满成熟,但丰收之象已经可以预见,只要接下去的时间老天爷赏脸不下雨的话。
农民们恨不得时时刻刻就睡在田边,尤其是庄子上的那些人,看着地里变化一日赛过一日,心里那叫个火热。
这端午节眼看着到了,但是平南县的百姓们却没有多少心思在这上头,此时正逢麦收的关键时候,都在抢时间呢。
厅婶包了不少甜粽子,古青娅却没啥胃口,反而一直犯困。
去年送来的冰玉蚕丝,一个冬天她只织了一半,其余的时间就研究绒布去了。
不久前,古青娅接到京城的来信,陈文悦已经订了亲,将要在明年三月出嫁。
她自己算了算时间,生了孩子之后怕是没多少时间织布,只能趁着生产前每日做一些,到时候跟准备好的绒布送去京城。
程水倒是想帮忙来着,比平纹织棉布还要复杂,她记不住,只好每日盯着时间,时间一到就让古青娅去休息。
此时姜荣安盯着庄子里的收成,严格要求做了标记的地打下的粮食要分开来计算。
此时他的心里也很是紧张,麦子长得好,到立夏扬花的时候看着也很不错,又经验的人都说会有个好收成的,但一切没上杆秤前,都做不得准。
好在这些天天公作美,没有下雨,太阳一直很少,麦子铺在芦苇席上晒上两三天也差不多了,这时与入仓时候的重量相比并不会差太多。
姜荣安坐不住,正打算亲自去看人斗量,元大爷就满脸激动地跑来了,“大人,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加了肥料的,每亩达到了四石,四石啊!”
或许别人不明白四石是什么概念,但是对于他们在地里刨食的人来说,上等田,加上老天爷赏脸,能收个一石半两石已经是丰收了,四石那是什么概念,简直是不敢想象啊!
如果每亩地都能这样,那哪里还会有吃不饱的人呢?
姜荣安猛地站起来,深吸了口气:“元大爷,你说的是真的,可别蒙骗本官。”
“大人,老朽哪里敢啊,您亲自去看,是真的。”元大爷当然明白姜荣安的顾虑,怕人把其他亩的产出也合到一亩里头来虚报数量。
姜荣安匆匆赶过去,仔细看了一下,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