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万恶的星期一,张小帅两人刚进病房便听到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坏消息,李刚昨晚呼吸衰竭抢救无效死亡了,据说当时夜班护士联系家属时,家属还是相当配合的,当即就关机了,到现在还没联系上呢。
“那可咋整呀?尸体也不能搁这放着呀?张强不是在这陪护呢吗?他没跟他们所长联系一下吗?”
既然家属不管,那就只能找警察蜀黍帮忙了,张小帅下意识瞄了一眼重护病室内盖着白床单的尸体,虽然隔了这么远,李刚身上独有的那股腐臭味仍然不屈不挠的奔袭而来。
但凡是从事医疗工作的,基本都早已见惯了这种生离死别,可不管见了多少次,张小帅总是难以做到真正的冷眼旁观,‘死去元知万事空’,生命总是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或许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活着,在有限的生命中发掘出更多无限的可能。
“所长晚上也关机了,早上好容易接了电话,结果啥也没说,直接就把张强给调回所里了。”
董琦芮一脸倦容的打着哈欠,摊上这事她也是醉了,圈内人都知道这样一条黄金定律,但凡是抢救的患者,十有八|九都是抢救不过来的,可只要上了抢救手段,即便患者已经脑死亡了,身体的各个器官亦可以顽强的坚持好几个小时,当然只要你有钱,甚至还可以坚持的更久,只是这样做除了能让生者更安心一点外,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根据规定,除非是家属明确提出要求并签字,否则患者即便心跳呼吸已经停止亦要再抢救三十分钟方可放弃抢救宣布死亡。
而昨晚董琦芮接通患者家属的电话后,才刚说完:你好,我是清川江精神病院,人家就啪的一声挂电话关机了,根本就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至于张强嘛,人家又不是患者的直系家属,先不说有没有资格签这个字,即便是有,人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揽这种烂事上身。
于是乎,昨晚董琦芮等三人便脚打后脑勺的忙活了一晚上,直到早晨六点多了,李刚才终于宣布死亡,此刻董琦芮两眼发直,走道都直打晃,小脸蜡黄得就跟糊了一层黄表纸似的。
“你放张强走了?”
不是张小帅小人之心,他上班时间虽然不算太久,但类似的事也委实见了不少,说实话若没那么多的小人行径?又哪来那么多的小人之心?所长这工夫把张强调走了,摆明了就是想撇清关系不再管了,真把他给放走了,他会再回来才有鬼呢。
“他一定要走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把他绑起来不成?况且人家是警察,想拦我也拦不住呀!”
董琦芮一滩烂泥似的瘫在椅子上,闻言便要死不活的跟着翻了个白眼,男人果然不可靠,之前想泡她时,有事没事的就往她眼跟前跑,这下出事了,他跑得简直比兔子还快,妈蛋呀!幸好当初没答应他,这个没义气的小王八犊子!
张小帅与叶惊鸿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遇上这事确实也挺恶心的,虽然张小帅也想不明白,死的也不是我儿子,为毛东家不管,西家不管,最后却要轮到毫不相干的医务人员来头疼,你说这特么的都叫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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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班后没多久,张小帅出来上厕所时,便见着特护病房已经空了,回头去问了叶惊鸿才知道,原来护士长得知这种情况后,当场就怒了,电话打了好几个,把人家局长训的跟三孙子似的,没半个小时就派人来把李刚的尸体给拉走了,至于最后拉去了哪里?既没人问过,也没人知道。
“我就说吧!欲求不满的更年期妇女是惹不得的,分分钟弄死你,还敢跟我们耍臭无赖?我呸!”
叶惊鸿忙里偷闲,难得抬头瞅了张小帅一眼,尔后突然咳嗽了两声,并迅速垂下了眼皮,张小帅心里一哆嗦,后背不由卷起一阵凉风。
“要不怎么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们都抓耳挠腮上下而求索了,结果还是束手无策两眼一抹黑,人家护士长一个电话,怎么样?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了,当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呐!”
“张小帅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臭贫,那几个患者的健康宣教都做好了吗?”
“护士长,你啥时候来的?”
张小帅‘怵然一惊’,转而‘大惊失色’的望向护士长,这一系列的动作皆是流畅无比,脸上表情无不是入木三分情真意切,直看得叶惊鸿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还臭贫,赶紧干活去,不然扣你奖金。”
护士长脸上表情整的挺严肃,眼中却是带着隐约笑意的,话说谁都咬牙切齿着表示最讨厌拍马屁的人,可真等到你也坐到了那个位置,你也会同样喜欢这样的人,所谓的不可同日而语,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不同的立场,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便有了不同,孰好孰坏,孰是孰非,其实原本就没有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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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帅暗暗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冷汗,屁颠屁颠的跑回了游艺室,公安局长那么牛逼的人物都被护士长分分钟打击成了狗,自己这副小身板还真不够人家拆吧拆吧抄一盘的。
“小张医生,老夫观你眉中煞气隐有虚化之相,应是已然化险为夷,短期内暂无性命之忧了。”
常九一脸世外高人装逼范的负手立在张小帅面前,左手化掌为指,虚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