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脸色并不好,他穿着一身正装,头发亦梳得丝毫不乱,看这身打扮,想必应是刚从公司赶过来,匆忙中竟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是的,我听说我母亲最近状况不是太好,所以赶过来看看,我想护士长应该能体谅,为人子女担忧亲人的迫切心情吧?”
叶家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这样直直望过来时,就连赵护士长都有些倍感压力,犹豫了三秒,赵护士长还是点头道:
“好吧!按说以蒋素媛女士现在的精神状况,并不适宜家属探视,如果叶先生坚持的话,我们自然也无权阻止。”
“好的,谢谢。”
叶风点了点头,抬脚要走时,目光恰好扫到赵护士长身后,脚步不由就是一顿。
“是你们!”
“嗷————,叶先生,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到您,真是太荣幸了。”
不等叶风继续说什么,张小帅已经先一步扑了上去,且二话不说一把抱住叶风的肩膀,将他硬拉扯到几步之外,低声道:
“叶先生,不介意的话,待会儿您探望过母亲之后,我们在附近锦嵛斋请您吃顿便饭如何?”
叶风别有深意的扫了张小帅一眼,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张小帅旋即放开叶风,老老实实的让出路来。
想不到张小帅竟然认识叶风,且看起来关系还很熟的样子,赵护士长默默看了张小帅一眼,领着叶风便朝单间特护病房走去。
蒋素媛?张小帅倒是记得这个人,刚刚护士长给他们介绍患者时,他们还见过这个病人,她是忧郁症,前些日子险些自杀,还好工作人员发现得及时,因此才没有真的酿成大祸,不过真的铁了心要死的人,是很难防范的。
据说蒋素媛已经好几天食水不进,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即便这样工作人员也只能将她约束在床上,并静脉给予镇定剂,因为只要她一得到自由,便会千方百计的开始寻死。
比较让张小帅不解的是,蒋素媛的这种情况,他在清川江时也曾遇见过,按说抑郁症患者产生自杀倾向时,家人的安抚是至关重要的,可为什么赵护士长却说,这个时候的蒋素媛并不适合探访呢?难道说上级医院有上级医院的规矩,他初来乍到的,不懂规矩?
“咦?你们认识叶先生?”
说话的是赵护士长刚刚为两人安排的带教老师,所谓的带教老师,其实也就是科室里资质比较老的护士而已,这人名叫周静,四十多岁,是科室里的办公室护士,也就是传说中的二护,护士长的贴身助手。
“哦,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也不是太熟。”
张小帅有意模糊他们的关系,可周静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护士整天干的就是接触人的工作,其中更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说句阅人无数也不为过了,在周静的眼中,他们这关系可不像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仿佛没注意到周静暗自打量的目光,张小帅貌似随意的问道:
“对了,周姐,为什么蒋素媛目前不适宜探访啊?”
许是因为叶风的关系,周静回话时便也多了一分试探。
“你不知道叶风跟他母亲的事?”
张小帅立即摇头。
“不是说了嘛!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点头之交而已,他的家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周姐,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绝对不会乱说的。”
周静听到这里,也觉得张小帅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应该也不可能跟叶家人有什么关系,可能真就像他说的那样,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我跟你说,你可别乱说啊!”
如同明星都没有隐私一样,在b市,叶家就是当之无愧的超级巨’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b市人,叶家那点不得不说的事,可是街头巷尾人人皆知的。
叶风是私生子,这不稀奇,大家族就是这样混乱不堪,见天儿要是不搞个‘私生子’‘二女争夫’啥的,反而好像族里男子都是性|无|能一样让人大失所望。
在几十年前,蒋叶两家都是b市名声赫赫的名门望族,蒋素媛是蒋家的二小姐,真正的名门淑媛闺阁千金,与叶家老六叶泽不仅青梅竹马,且还从小便定了娃娃亲,奈何门阀列强向来都少有善终,盛极必衰这就是历史的规律。
仿佛一夜之间,蒋家便如大坝决堤般,顷刻间土崩瓦解,片瓦不存,至于具体什么原因所致,平民百姓哪里知道这些,只知蒋家男丁毙的毙,抓的抓,只剩下一干只会哭泣的妇孺小儿,一时间b市上流,人人自危,但凡聪明点的,都忙不迭的与蒋家划清了界限,生怕被殃了池鱼倒了大霉。
这种时候,叶家自然也不可能再娶蒋家的女儿,纵然叶泽对蒋素媛再如何情深义重,可到底扛不住族里压力,与蒋素媛解除了婚约。
王朝更迭,家族兴衰,这原本就是常态,没什么可感叹的,蒋家这回倒的十分彻底,族里最大的男丁也才刚五岁而已,剩下一些都是女流之辈,别说兴风作浪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叶家生怕叶泽意气用事,再去招惹蒋素媛,索性将他绑了关起来,足足三个月,才将他放了出来。
叶泽一恢复自由,便疯了似的四处寻找蒋素媛的下落,然而结果却一无所获,蒋素媛如同人间蒸发般,彻底消失了踪迹。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蒋家树倒猢狲散,一大家子全都各奔东西,自寻生路去了,蒋素媛母亲死的早,她爸后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