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花无眠的语调听上去有些嘲讽,“只不过是收买一颗棋子罢了。说的风轻云淡,垂眸衋诵Α?
行云不敢再多问,随着公子去了聚贤楼。
问掌柜的要了一间上房,把东西放到屋子里后就差遣行云去药堂抓了一些药。瑶琴用锦缎包裹起来,放在了桌上,桌上摆了一套茶具,但是没有水。
行云去抓药回来顺便租了一辆马车,回到聚贤楼的时候公子倚在窗户边沿,神色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的困龙山。
“公子,药材买回来了。”行云把东西放到了桌上,他不过是个侍童,有疑问可以说,但并不是百无禁忌。公子的私事,不是他可以过问的。
无论他对那山大王是利用也好,一时新鲜也好,作为仆从能听从命令罢了。
两天后,曲寨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要下山去,宋大夫见她伤势还没有痊愈哪肯放她走,非要拦着。可宋大夫不会武功,曲寨主一击手刃敲在脖子上就晕了过去。
曲寨主不识字,只能问路,找到聚贤楼的时候是将近傍晚了。行云在楼下等着她,看见她便说:“公子在楼上,你自己上去吧。”
曲繁走到行云说的房间,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脚下步子有些虚浮,毕竟才醒来两天,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马上就恢复。
“这里是解药,每日服一帖,不出五日毒就全解了。”花无眠瞥了一眼走进来的曲寨主,见她歪歪斜斜站不稳,不由上去扶了一把。
“那……夫人还会回山寨吗?”曲繁知道自己这是痴想妄想,也知道自己不可理喻。明知道夫人想要害自己,却还是想要去接近;明知不是善类,还是想去了解;明知自己一个小小山贼入不了夫人的眼,还是想要尝试。明知道会失望,还是抱着一丝的期待。
她只知道自己是义无反顾的想和他在一起,哪怕被他害也好,被他算计也好,就算死在他手上也好。只为了初见时的惊艳。
未等花无眠开口,曲寨主忽然回过神来,干笑了几声,说:“夫人哪会对我这山寨留恋,就当本大王是开玩笑了。”她推开了花无眠,缓缓坐下,眼底是明显的失落。
“寨主知道便是。”花无眠转身便要离去,没有任何装饰的青丝披在肩膀后面,随着脚步的移动而轻轻拂动。
恍惚间,曲寨主感觉自己像是喝醉了一样,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拽住了花无眠的袖子,问:“等等,夫人可否告诉我名字?”
花无眠回头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嘲弄而残忍。
“你当真想知道?”
曲繁点头,额头上冒出细细的冷汗,开始头晕眼花鼻子发热。鲜血从鼻子里流出,曲寨主不知所措的用手去抹了一下,满手鲜红。她看着花无眠,觉得力气一点点的消失,可她不肯移开目光。
他一点点的变高,哦不,是她自己在一点点下滑。
桌上的解药需要用沸水煮了才能喝,再去煮药恐怕回来的时候她都死了,于是花无眠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倒了一颗“三暮白”在手里,俯身给曲寨主喂了进去,把瓷瓶塞到她手里,说:“这药只能延后毒发,桌上的几贴药你还是得吃。”
曲寨主也不知道是发什么劲,就是不肯咽下去,一眼不眨的看着花无眠,说:“你到底是谁?”
花无眠没有搭理,转身道:“寨主还是在意一下自己的性命吧。”话罢,走出了客栈。行云已经备好了马车,等了公子有些时间。
“公子。”行云撩起车帘道。
马车就停在客栈后院,花无眠坐进马车没有立刻放下帘子,而是看了一眼某楼的窗户,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公子你去哪?”
花无眠没有交代就下了马车,行云看他又回了客栈。公子这么细心的人难道也会忘记东西吗?
回到客栈的时候,曲寨主还死心眼的靠着床沿,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她不是赌,只是没有力气吞药了,衣襟已经被血染红了。
“你可还不能死。”花无眠扶起她,她若死了,他的计划还如何进行?曲寨主看着他,忽然开心的笑了,想说些什么却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
猝不及防,花无眠垂眸,将她拽到身下,唇覆了上去,像是花瓣那样柔软。曲寨主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这是在干嘛,只感觉舌头撬开了她的牙齿,而她渐渐的无法呼吸,药丸顺着咽喉滑了下去。
曲寨主还没反应过来,花无眠已经离开了她的唇,他的眼神冷的,又摻杂了一些其他,狠狠的抹了抹唇。
“那你记住了,我叫花无眠。”
花无眠甩袖离去,留下曲寨主愣愣的坐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室内似乎才残留着一股冷香,门外是茂盛的绿树,有蝉鸣。
曲寨主喃喃的重复那三个字,花无眠、花无眠,花儿见了他也当真是要无眠了。
而无眠的何止花,从今往后她怕也是要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