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也不知道磕破的额头流了多少血,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心中的愧疚。/音乐中好像有人在叫她,想要回头去看看却脑袋沉得厉害,多日未进食再加上长途奔波体力透支,已然撑不下去了。
“小曲?”是吴且忧回来了,医圣已经故去,师父熬不过痛苦自尽了,他本想直接去京城找小曲,却不知道为何就是想绕回寨子来看看,放心不下四当家一人扛着,不料走到半山腰就察觉了不对劲。
今日的山头显得太安静了,一个守寨的人都没有,再往上走就看见了被灼烧过的树木,再走就看见了在大门口跪着的曲繁。
越走近,眼前的事物就越是不能接受,寨门里躺了几位兄弟,门早就坏了,门匾断在地上,里面的建筑也是倒的倒、塌的塌。
吴且忧扶起曲繁,见她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身体无力双眼无神,便知道不行了。正常人这幅样子早就昏迷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一直清醒着,不肯休息。他无奈在她背上一拍,曲繁才倒了下去。
将人扶到了已经毁坏的屋中,脱了外衣铺在地上,让曲繁勉强的先躺着。吴且忧凭着记忆去找宋大夫的草堂,草堂早就给烧干净了,好在地理位置与寨子相隔较远,不会与其他建筑混淆也好找。
草堂虽然被烧毁,但是里面装药的瓶子应该还能留一些。
吴且忧在地上细细的找,终于看见了瓷器的碎片,又在地上翻了一会,总算是看见了没有碎掉的药瓶,宋大夫的药瓶是不会有毒药的,可谁也不能保证吃了没问题。
山上的水是不能喝了,喝了被污染的水若是得了瘟疫可就不好了。念及此,吴且忧眉头皱了起来,山上那么多兄弟的尸首若是不赶紧处理了,也会引发瘟疫,有些已经开始发臭腐烂了。
挑了两瓶还能看清字的药给曲繁喂了下去,没有什么反应。饿成这样定不是两瓶药能起效的,吴且忧只好又下山打了一份稀粥来,等他回来了曲繁还是没醒。
“这才多少天,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吴且忧也很是自责难过,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要是也像曲繁那般崩溃了,谁来救她。
将稀粥小心的喂给她,因为太过虚弱,吞咽得很慢,还知道吃就好,说明还是想活着的。吴且忧深吸一口气化解内心的浊气,看着曲繁不省人事的样子,后悔不已。
他不该撒手不管的,害了小曲也害了寨子里的弟兄们。
好不容易把粥给喂完了,吴且忧见她一时半会是不会醒的,又去山腰还完好的林子里摘了些果子来,拧汁给曲繁喝。
天色渐暗,没有了灯火的寨子黑了起来,只有朦胧的月光可以照明。
“……”曲繁睁开眼习惯的侧头看了下四周,发出细微的声音,吴且忧走过来扶她,“小曲?怎么了?”
是军师的声音,曲繁看向吴且忧,大概是光线问题,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