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婉晴回到农庄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乳娘和秋红一夜没睡,直守到宝婉晴回来。
见了乳娘和秋红,宝婉晴惟有苦笑:“是我没用,差点害得你们……”
乳娘连忙打断她的话:“分明是坏人起了坏心,怎么是晴娘子的错呢?”
秋红也说:“还好,我们都没事了!”
是,三个人都没出事。可是,一想到要面对穆临风这家伙,宝婉晴便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说到底,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还有,其实她是被这家伙耍了一顿!就凭这点,她能不生气吗?
因为,穆临风早就预料到,自己是不会安安生生呆在农庄的;所以,他才会先下手为强,将千年铁木匣拿到手上。
哼!阴险狡诈的家伙,诡计多端的家伙,惹人嫌的家伙!
这回,宝婉晴还是住着她原来的院子。洗漱,用早餐,然后她借口累了困了,钻被窝里睡觉去。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哎,她还没想好。
就象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一般,宝婉晴终究还是要面对穆临风。
等她想见穆临风的时候,管家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晴娘子对不住,我家郎君出门办事去了。你问要几天回来?我也不大清楚。郎君要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管家那恭敬的态度,让宝婉晴有气也没法发出来。
悻悻地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宝婉晴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穆临风终究还是回来了。
宝婉晴一听到消息,便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穆临风的厅堂里。
这家伙还是那般人模狗样,神采奕奕的,半点儿没有旅途劳累的迹象。
大迈步来到穆临风跟前,宝婉晴充满正义地责问道:”象缩头乌龟似的躲了这么些天,是作了亏心事不敢见人吧?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打算上这农庄里来了呢!“
穆临风但笑不语,自顾自地端起茶碗,揭开盖子,不紧不慢地拂了拂浮在上头的龙井茶叶,撮起嘴喝了一口,还闭着眼睛品味了一下。
宝婉晴在心里狠狠咒道:摆什么谱!你又没有人家黄教主娇俏的屁股下巴,凭什么笑而不语呀?
被人晾着滋味可不好受,宝婉晴当真是恨不能抡圆了胳膊,可以捶得他筋脉尽断!
当然,也只能这样想一想,要在此时此刻实现,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宝婉晴又呛了一句:“喂,隔了这么些日子不见,你是哑巴了,还是舌头被人割掉了?干嘛不说话?”
穆临风犀利的眼见在宝婉晴脸上扫了一扫,这才冷哼一声道:“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是不是下雨天出门,你从来不打伞啊?所以脑子里才积满了水吧?”
宝婉晴被他的话一激,脸胀得通红,过去就把穆临风面前的茶几给推翻了,杯盏摔在地上哐啷作响,碎成了好几片,茶水也溅了一地。
她的嘴则象机关枪似的一通扫射:“你还便秘久了,屎都堆到脑子里了呢!在精神病医院呆得好好的,就不要出来祸害人了好不好?废话少说,赶快把我的千年铁木匣和铁木鸽子蛋还了我,我便善罢干休,如若不然……”
穆临风没恼,反而悠闲地问:“你便待怎样?”
“哼!我翻的可就不是茶几,而是翻脸啦!”宝婉晴努力摆出一付穷凶极恶的嘴脸。
穆临风呵呵大笑,一手指着宝婉晴道:“好,那你就翻一个来看!”
宝婉晴七窍生烟,拿手回指着穆临风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要是敢不还我的千年铁木匣,从此以后,你要得了什么病,别来找我!”
这世上哪个人敢保证:自己活到老可以什么病也不生的?
穆临风见宝婉晴是真的气极了,这才收敛起那付玩世不恭的神情,转而认真地道:“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千年铁木匣的秘密,一定会让我参与其中。可是,你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想带着千年铁木匣偷偷摸摸从农庄溜走。你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呢?你以为我会让你目的得逞吗?”
听了穆临风的指责,宝婉晴翻了翻眼睛,强辞夺理地说:“谁叫你管东管西,管头管脚来着?我住在农庄里,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谁爱呆在牢里头啊?”
穆临风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来,呆在牢里头还不如被人捉去强暴,或是折磨得死去活来好啰?”
“你这话什么意思?”宝婉晴一脸不解地看着穆临风。
“你不是自诩聪明吗?怎么连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也猜不出来?”
穆临风不屑地瞟了宝婉晴一眼,继续接道:“在留仙酒楼算计你的那位赵郎君,可是一直在派人搜寻你的下落;此外,还有张阁老的人,也在到处寻找你的踪影。不管你落在了哪一方的手里,你以为你会比在我的农庄过得更好吗?”
“张阁老的人?”宝婉晴不明白怎么又牵扯到张阁老的人。但她很快就理清了里头的关系:“你是说,我那个只肯让我叫她婶婶的继母,在里头作梗,所以张阁老的人也视我为眼中钉了?”
“那是自然。你把人家的嫡女害去了半条命,还剩半条命不知保得住保不住,凭啥人家要与你为善呢?”穆临风冷冷地答道。
“那客栈里药昏我和乳娘、秋红的,是哪一拔人?”宝婉晴按捺不住好奇心,追问道。
“是张阁老那边的。”穆临风简短地回答。
宝婉晴又不傻,她当然能猜到,若是落到了这帮人的手里,为着宝夫人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