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入殿内,一道压抑的咳嗽声低低地传来,隐约夹杂着一道担忧的女声。
进了内殿,一眼便瞧见那轻伏在床沿上低低咳嗽的人,一位宫装妇人坐在床边的锦凳上,保养得极好的手轻轻为床上之人顺着气。
少年快步走近,一脸担忧地道:“娘亲,父王怎么样?”
闻声,宫装妇人倏然抬眸望着眼前之人,明眸明显闪过一抹讶色,答非所问:“锦儿,你不是在西域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本伏在床沿上咳嗽的男子缓缓抬起脸,那张极致的容颜依旧如昔。由于沉珂已久,容颜清减,面容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但那双诡美的眸子依旧神采奕奕。
掩去眉目间的倦色,月如钩缓缓坐起,凝目望着眼前的俊美少年,清淡地笑道:“锦儿,此去怎么在西域待了这么久。”
眼前之人正是当年那只正太小包子月锦柏,亦是墨国当年太子殿下。
墨皇一生除了一位皇后外,再未纳妃册嫔,膝下仅有一位皇子和一位锦颜公主。
锦柏俊逸的眉微微蹙了起来,那双与月如钩如出一辙的狭眸紧紧凝着一脸病态的月如钩,满眼担忧道:“父王,儿臣此次去西域,因为一些事儿耽搁了,是以,回来得晚了。”
他这次去西域,几乎早西域逗留了两个多月,他听说神医姜翡最近在西域一带出现,他几乎寻遍了楼兰和西域一带,皆未寻到姜翡的下落。如若能寻到姜翡,父王身上的病一定能好。
加绒不由与月如钩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怅然。三年前,水绝情被发现死在水牢中,随着她的死去,月如钩虽未如水绝情说的那般,她死他必亡,但体、内的蛊虫已折磨得他痛不欲生。但比起长生蛊所带给他的痛楚,这生死蛊的痛也不算不了什么。
月如钩狭眸浮上一抹柔色,招手让锦柏上前。锦柏跨步上前,在月如钩的示意下,在床沿上坐下。
月如钩凝目打量着眼前的爱子,看着他锋芒内敛的眸子,心下暗笑,都说儿子长得像他娘亲,殊不知儿子眼底那抹深藏的雄心,像极了曾经的自己。自己未做到的,便让儿子来替他完成吧。
锦柏虽然仅有十三岁,深谙帝王之道,更是精通纵横捭阖之术。早已能独当一面,如今他的身体一日不日,该是卸下肩上的胆子,陪爱妻出去走走了。
“锦儿,父王听闻你很是青睐蔺丞相家的二丫头,可有此事?”离开之前,得为儿子寻个依仗,蔺沉言是他一手提拔的,此人性内敛持重,是不可多得的良臣。有他辅佐锦儿,他也无任何后顾之忧了。
锦柏修眉微蹙,“父王可别听人胡说,儿臣怎会看上那么个毛毛躁躁不懂规矩的黄毛丫头。”说这话时,加绒明显感觉儿子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异色。
知子莫若母,加绒顿时一脸惋惜道:“既然锦儿不喜欢那小丫头,那娘亲便放心了。”说着不忘暗暗打量自家宝贝儿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