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俩别再责怪了,董老二就爱讲究个排场吓人呢,不知道啊?”马越起身笑笑,他算是体会到从前别的诸侯见到自己的兵马是什么感觉了,妈的,多半都是这样吓得三魂七魄丢一半儿,挥手朗声笑道:“去请凉州列位将军,今夜王府摆酒设宴!”
刘协可以不信任他,但他不可以不信任董卓等人。
董卓对汉室没什么忠诚,但说到底,和自己还是老兄弟的。
侍从狼奔冢突地在王府中跑来跑去,对他而言,是凶神恶煞的董卓来了,但对马越而言,是他身边战功最高,打仗最凶的诸侯造访。
“飞熊军听令,解下兵器,协助城防,今夜凉王大人会给你们最美的烈酒和娇娘!”
伴着张狂的笑声,王府门口跃入一个雄壮的像皮球般的身影,不满横肉的脸上带着一条由鼻梁直至下颌的恐怖疤痕,使整个脸颊更加狰狞。这张有代表性的脸孔与一个在凉并之地乃至天下都会令闻着感到畏惧的名字——董卓。
然而,与王府众人想象中不同的是,这个面目狰狞的董卓左手抱着个七八岁的女娃,右臂环着襁褓,身后跟着莺莺燕燕一票家眷,随后才是高眉深目的护卫鱼贯而入。
哪里有这么拖家带口来滋事的?他们这时才明白过来,董卓这是把王府当娘家了,来串亲戚。
妈的,串亲戚至于这么大排场吗?
“乖孙女儿,来,抱着小叔给凉王磕一个。”董卓在府里东张西望,隔老远见到凉亭里裹着熊皮子朝自己笑的马越,将孙女董白放下,又将右手的儿子揣到董白怀里,沉甸甸的胖小子把董白沉的一抖险些没抓住,董卓倒是想得开,弓着腰揽着董白朝马越走去,离近了直接拉着董白俯身下拜行大礼,“并州牧董卓,拜见凉王殿下!”
轰然之间,身后一众杂七杂八的胡族将领推金山倒玉柱地跪成三排,还有那些董卓的家眷,就连董白都抱着小家伙跪在地上奶声奶气地拜道:“拜见凉王。”
贾诩跟程立相视,都弄不懂马越的这份沉着与董卓的这份混账是从哪儿来的。
“好了仲兄,你我兄弟之间搞这么见外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马越没他们想的那么淡定,上前数步将董卓拉起来之后又亲自将董白拉起,抱着董卓的儿子瞅眼往襁褓里一望,寒冬腊月里这胖小子睡的正酣,真是继承了他胖爹的好体格儿,像马三儿的儿子在这个时节都是恨不得半年不出门的。说来也奇怪,董卓掂着儿子怎么都不闹,就连董白抱着孩子也没一点儿动静,马越刚接到手上孩子就醒了,望见马越就一个劲儿的哭。
不过这几个月在家照顾孩子已经有了些许经验,揽着孩子一掂一掂的,竟然很快让小董胖儿乐了,看得董卓是啧啧称奇,“三郎啊,你这手高明啊,怎么回事儿?孩子咋就不哭了?”
“你家这小子跟我家那个一样,都是属马的,颠颠晃晃地就乐了,平平稳稳的就不高兴。不过仲兄你也是,这寒冬腊月的要给小子冻坏了落下病根儿怎么办,走,先跟我进屋再说。”马越一手抱着小董胖,一手拉着小董白,带着董卓一干部众及其家眷向着王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