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凉王,哪里有这样的王爵?
别人都是郡国,到了马越这里王国却成了一州之大了。也不知皇帝这一下子会叫多少人眼红。
千里凉州路,他不知走了多少回,这一次却最令他从内心里感到难过。
他以为他与刘协会是一副追忆往昔,携手共进的模样,却不想最终闹成了这副模样。
与马越相对的,是一干将领文臣欢呼雀跃,一路上凉州覆甲军高唱战歌喜气洋洋,简直好似过年一般。上一次走这条路,马越的心头满是欢言,得了凉州牧的职位令他欣喜若狂。
可这一次,一路他都沉着脸。
尽管,本初之战赢了,天底下权势最大的袁氏一族被他拔除。
若干年后,若马氏一族未泯灭于战乱之中,汉家将会传出一句好似高祖时的遗训一般成为祖训——马氏子孙不得入关中!
这句话就像巨石压在马越心底不能轻松。
马越带着妻儿回到了凉州,任命程立为国相,闭门谢客拒绝接见任何人,即便是麾下将领,也难见他一面。
像头受了伤的野兽,回到自己安全的山洞里暗自舔着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
他不该前往洛阳,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洛阳。
侯选死了,凉州少了一名英勇善战的将领。马休死了,兄长没了嫡子,宗族少了个孩子……凉州多好啊,他为什么要去洛阳,见那君臣决裂,趟那一路尸山骨海。
马越信马由缰地撂挑子令整个凉州变得动荡,他们心里的凉王不应是这个样子。
无论凉州如何,天下仍旧还在照常运转着。
马越离朝后,朝廷任命兖州牧曹孟德领三公司徒之职,算是朝廷最年轻的三公。陈王刘宠也在洛阳领了九卿之职,刘备尽管没被马越任命南阳太守,却也被曹操委任了同样的官职。
朝中几个议郎在朝堂上不断地抨击马越,言说此次陛下给马越封国不过是又一次地放虎归山,若是当年马越被围北军大营之时便将其拘杀,也就没了今日的马氏之祸,到头来受挫的还是皇帝自己。刘协撑着手臂在龙椅上没有说话,反倒叫群臣变本加厉。但刘协并非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想,当日他若拔出剑来……他们就满意了吗?
曹操沉着脸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对两边都感到气愤,这些家伙居然敢抨击马越,马越在朝的时候怎么不指出来?无非是欺负皇帝年少罢了。而皇帝为凉国封王也令曹操气愤,凉州那是个目无法度的地方,马越这些年来声威太盛,那块生养凶恶的土地已经只认马越不识汉室了,这个时候封王那凉州还能收得回来吗?因此他故意不说话,想看看皇帝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收场。
结果,让他万分想象不到的是,刘协终于忍无可忍,猛拍龙椅喝道:“左右虎贲何在,此人咆哮朝堂目无君父,拖下去城南枭首示众!”
这一天,朝臣终于想到他们忽视了很久的事实,这个皇帝是在马越的怀抱中登上皇位的……新帝登基,对朝臣而言是一段暗臣武士被凉州人支配的恐惧
孙文台的攻势凶猛,在荆州刺史刘表死后,其二子在荆州世家的帮助下勉强稳住局面,却也难阻挡孙坚一路向北推进企图占据荆州全境的雄心,这个时候的南阳便是重中之重了。刘玄德在这个时候,踏上了前往南阳的路……朝廷正统的两千石官职,这是刘备登上最高的官职。
阻挡孙坚,势在必行!
刘备对自己阻挡孙坚信心满满,但韩馥对于阻挡公孙瓒却毫无头绪,尽管在冀州名将麴义的浴血奋战中尚能维持局面,但公孙瓒的兵势是越打越强,冀州军却越打越弱了,如果朝廷再没有援军的话……冀州只怕就全部落入公孙瓒之手了。
再往北的方向,更乱了。辽东太守公孙度在中原大乱时终于拿定主意奋起反叛,分辽东为辽西、中辽二郡,自称辽东侯、平州牧。打制战船,渡海取东莱诸地,私设营州。趁公孙瓒与冀州作战大兴兵马之事,设馆招贤,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雄踞东北。
一时间,知道公孙度所作所为的人,皆以之与马越比拟。谓之东北公孙,西北马越。
当然了,提起马越人们多是毁誉各半,但提及公孙度,多为不耻。更何况,公孙瓒根本比不上马越的功绩,他只有马越的野心,却没有马越的忠君与战功,或许公孙度与公孙瓒加在一起,才能与马越比肩吧。
蠢蠢欲动的益州自从勤王一战亲眼目睹袁术死在马越阵中,五千雄壮之兵在凉州铁骑兵的冲锋下只能发出不甘的吼声,强势的敌人被更强大的兵马攻击到一败涂地。南阳军士在铁蹄下哀嚎的场景时常出现在刘焉的梦中,满心雄图壮志的益州牧再没了出益州的想法,责令张鲁守备汉中,又命张任率精兵强将驻守秦川六道,时刻防备凉州军的攻打,再无出关之想。
……
转眼,又是冬月,今年的凉州没有大雪,但天气还是一样的寒冷,牧马滩上的芦苇都结了冰。
“仲德,你……就不打算劝劝凉王?”凉国相府,贾诩与程立相对而坐,“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吧。”
自程立任凉国相起,凉国百官皆由此二人任免,甚至还有三辅的官员也是一般……尽管凉国应有的领土为凉州全境,但事实上还囊括了三辅的全部土地,以及并州的部分赋税。
并州牧董卓,一样也是将赋税交到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