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弓箭消耗的资财,并不亚于组建一支铁骑。谁都不会发射木簇,铁头、铜头,都是钱。
曹操摇头感慨着这支不知由谁率领的军队财大气粗,忽然望见城下一骑飞速本来,对城头报道:“使君,打北边来了一支兵马!两千多人,不是新兵。”
不是新兵,单单这四个字就让曹操足够重视,两千人说多不多,但勤王军队此次下诏各州牧守俱是五千兵马,来得是两千见过血的老兵,还是从北边方向……北边,是冀州的方向,而冀州,是黑山军的大本营!
“关闭城门!先入城再说!”曹操在女墙上踮着脚,一面招呼下边儿的斥候入城,一面将目光越过林子向北方烟尘滚滚张望着。曹操跟手底下这帮兖州军从来是同吃同睡,有自己一口吃的下边儿弟兄就有喝的,无论为官还是做将军,绝不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子。也正因为这个,让他尝到了被士卒爱戴的滋味儿,作战只要他向前一跑,身后的大头兵便都轰隆隆地将他挤到一边,争先赴死。待到斥候拴好马跑上城头,曹操才将喝了一口的水碗递过去,问道:“歇歇,看清楚什么旗号了吗,黑山军?”
“不是。”士卒垂头道谢,大口饮下半碗水抬起袖子一抹嘴才说道:“使君,属下不认识那个旗子,红底黑字,咱汉军的旗号。但士卒又不太像,属下不敢离太近,他们都是步卒,但跑得很快,属下怕回报晚了,就急急忙忙回来了。”
曹氏不是袁氏,他没有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胆气,也没有广传天下的贤明。就算有些名声,除了黄巾之乱时讨贼,便是入青琐门说马越,其他的都是飞鹰走狗的混名。他知道自己劣势,因此也从不拿家世说事儿,弟兄跟着他拼命的弟兄不管出身高贵还是寻常人等,一概一视同仁,只以能力定赏罚。这样倒是收尽了兖州人的心,至于那些因此不快的高门大族出身的草包,倒没被曹操放在心上……草包才几个人?跟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的无论颍川戏志才还是荀彧,各个大才……夫复何求?
那支兵马近了,曹操按着女墙掂起脚看着城下,两千个士卒……不,是两千个见过血的民夫,打着一面刘字旗号在城下就地打算安营扎寨。
“啧啧啧,孟德啊,这黑山军都是这路货色吗?城下是哪个渠帅?”乐进走到曹操身边挤眉弄眼地指着城下兵马奚落,“瞧瞧那寒光闪闪的木矛,威风凛凛的单衣布甲,使君,俺以为咱兖州兵马军备已是不值一提,仅靠着一腔血勇前来勤王世间少有……黑山军要就这货色,嘿!”
乐进咧开嘴笑着,一摆手扣住腰间砍刀柄说道:“使君你下令,俺这就领本部五百人马冲翻他们,将那刘姓渠帅给您擒了!”
乐进一番话,逗的曹营诸将哄堂大笑。便是一贯他不顺眼的夏侯惇都没了言语,只顾着爽朗的笑。
这个时候,曹操看到城下兵马中奔出一擎着奇形铁矛的黑袍黑马黑面小将直奔关前而来,那威势尽管单人独骑却像一股旋风一般,夏侯渊督着城上弓手问道:“使君,要放箭吗?”
“这就是那刘姓渠帅?倒有一番猛将模样,就不知手底功夫如何。”曹操抬起手说道:“等等,看他想说什么。”
只见城下那黑袍骁将擎着奇形长矛喝道:“呔!城上黑山军听着,某家乃是平原相刘玄德麾下先锋张翼德,还不速速开关献城,方可饶尔等一死,否则破关之时鸡犬不留!”
“哟,还是汉军,还想着破城呢使君。”乐进咧着嘴指着张飞指乐,一边拍着曹操笑道:“多谢使君大恩大德,今日观其武备方知兖州富贵啊!哈哈!”
乐进还没笑完,城下黑袍小将又是一句,使他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呔!城上两个黑矮子还不速速开门,笑什么笑,再不开城你张爷爷一矛将你一双矮子穿在一块!”
“哎哟某这暴脾气!”城上七尺的乐进瞪着一双大眼抽出肋下砍刀便向城下走去,“妈的,你高,老子斩了你腿看你还高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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