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全竖起大纛,聚兵。”马越一面说着一面挽着强弓向林中射去,一面上箭一面对穿戴铠甲的马超说道:“孟起,你带着伯瞻去保护战马,让军士们给战马披甲。”
随着时间推移,尽管林中的箭矢仍在激射,但越来越多的覆甲军士穿戴战甲握着盾牌形成一道道钢铁防线,箭矢很难再对他们形成威胁。
越来越多的覆甲士聚拢在马越身边,马越终于下了撤退命令。“掩护伤者后撤,原路向西撤回。马休马铁开路!”
“将军,咱们正面冲击他们吧,只要出了山林黑山军就不是咱们的对手了!”杨丰凑在马越身边握着盾牌掩护着他,一面说道:“如果这是轘辕关的黑山军,那如今关内一定空虚,一击可定啊!”
马越沉着地点头,说道:“我知道,但前面的林中不知有多少敌军,他们不出来,咱们便不进去,先向西撤一点,看他们想做什么。然后再由北面冲出林地。”
他想的很简单,戎马倥偬十载,他已经习惯了任何事情都反向思考。如果黑山军是由他指挥,不入营地只是在东面射击,那必然是为了将他驱向西面。有可能是敌人害怕他,想赶走他。但更大的可能是西面一样也有敌人。
他们向合围。
既然如此,他便让敌人放松一点,只要敌人的箭矢弱了,那便说明正中了敌人的想法,他便可以向北突围了。何况,他要给部下穿戴铠甲的时间。
随着覆甲军向西让出营地,果然敌军的箭矢弱了许多,马越暂且让步卒牵马向西撤退两千步,同时命马铁马休防备西面可能的合围。自己则率着甘宁阎行与千余覆甲士迂回着向营地摸了回去。
他在营地,可留下了不少东西呢,来不及穿戴的甲胄、覆甲的骏马、兵器之类。
邻近营地,果不其然,黑山军的军士们在抢夺着精锐军备,已经在营中乱作一锅粥了。
“传令全军向北突出营地,让孟起伯瞻准备冲杀。”马越小声对部下传令,对甘宁阎行说道:“各领五百,摸过去形成合围,将敌军向北驱赶。”
营中的孙轻还在不断喝骂着士卒,“乱糟糟的抢东西,马越杀回来怎么办,你们都疯了吗?他妈的!”
说是这么说,当部下抬着一套完整的凉州重甲到他面前时,孙轻还是乐歪了嘴。也不管什么士卒了,将身上锈迹斑斑的甲胄三下五除二地丢下,便抓起凉州重甲向身上套着。
孙轻重甲还没穿完呢,便听到左右林间一声暴喝,“覆甲军,射击!”
简直是风水轮流转,真被孙轻说准了,数千支劲弩强弓抛出的箭矢将黑山军钉在地面上,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三波箭雨之后几乎连惨叫都没力气了。
能躲起来的都躲起来了,没躲起来的基本上没有受伤的,全死在箭雨下。
孙轻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个全军溃退的命令,便见到成百上千的重甲军士握着战斧短剑冲杀而来。一个个重甲步兵的脚步令山岳都感到战栗,何况是他孙轻呢?
四面八方,全身穿着重甲的军士咆哮着屠戮惊慌失措的黑山军。这是孙轻见识到最简略的一场接战,可以说没有接战,愤怒的黑山军与覆甲军碰撞在一起的片刻便被突破阵线,接着便是兵败如山倒。
不可一世的黑山军撤的飞快,根本没人管他这个渠帅,孙轻自然也是提着砍刀拔腿就跑,一身重铠穿在身上尽管影响了他的速度,强壮的身体却保证了他不落人后。
突然,头上没戴好的兜鍪掉在地上,慌忙之下孙轻急忙返身捡起头盔。
才刚戴在头上,便听到‘叮当’一声自脑袋上传来,抬起头……一个脸上带着浅浅疤痕的将军刚刚掀开他的面甲,笑呵呵的问道:“你想往哪儿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