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冰河初消,黑山军翻山越岭渡河破城,围困旋门关月余。
旋门关守将颜良连斩黑山军张白骑、于毒二将,后为张燕诱出城门,旋门关旋即告破。颜良引残军败部自荥阳中牟一线逃往兖州。
旋门关即告破,张燕驱万众长驱司州。随后北面孟津关被黑山将领周仓、裴元绍二将引兵马南渡孟津,周仓阵斩孟津守将吕威璜,破孟津关直抵洛阳。
四月,朝廷下诏征召五方州牧勤王,受诏者司隶校尉马越、凉州牧马腾、并州牧董卓、益州牧刘焉、兖州牧曹操、徐州牧陶谦、豫州牧黄琬、陈国王刘宠以及刚刚被马越放回洛阳便重新就任南阳太守的袁术。
幽州公孙瓒位同叛军因而不表诏,冀州牧韩馥抵御叛军而不表诏,青州黄巾余党自顾不暇不表诏,交州路途遥远不表诏,荆州刘表与孙坚相互攻伐故不表诏。
风云际会。
司州,上林苑。
端坐上林苑府邸的马越扫视堂下众将,问道:“诸君对此有何看法?”
关羽首当其冲起身说道:“将军下令吧,叛军兵围洛阳,正是吾辈解天下倒悬之时!”
“云长说得好!”马越抚掌拍案,朗声说道:“黑山军是一定要攻,皇帝也是一定要救的。只是我需要知道,此次勤王之行对我有多少危险?”
“仲德,你有什么要说的?”马越抬头将目光转向程立,眯着眼睛说道:“此次奉诏勤王定是袁绍的主意,征召四方兵马入京是袁家子的惯用手法,他并没有将黑山军当回事,洛阳天下雄城,别说黑山十万兵马……当年若非城内期门倒戈,便是天下英豪都休想将我驱出洛阳。洛阳没事,但袁绍坐不住了。”
程立起身,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仍旧声若洪钟,胸有成竹地朗声说道:“征召诸侯入京,为的便是互相牵制,袁本初担心制不住将军,便诏令各地诸侯前来勤王,至于他的意思显而易见,便是要令洛阳乱起来。若是陛下的诏令,区区黑山十万众,倾尽将军之力尽可讨之!”
“既然时局以定,各方兵马不日均会将兵司州,将军亦宜尽快择选精兵强将开赴洛阳,此次是您再度重掌朝政的契机。”程立说道:“以防平乱之后的混乱,宜将布下重兵于潼关防备各地诸侯。令命一强将驻军斜谷道,防备刘焉趁势北侵。联凉州大人及并州董公引为援手,入洛相互有所照应。”
“不错,既然如此,伯瞻将兵三千驻守斜谷道,云长率七千兵马驻守潼关。”马岱是他的侄子,关羽是他的大将,有这二人互相守望,可保司州无虞。马越突然想到凉州,说道:“仲德为我修书一封与大兄,务必让兄长将兵带上韩遂,那个滑骨头留在凉州只怕要坏事!”
“诺!”
“甘兴霸、马孟起、徐公明、王子全、杨阿若、鲍文才择选精锐,小休小铁挂上覆甲大旗,随我出征!”
整个三辅再度进入备战状态,这一次再没有民怨了,他们知道,此次是真正的勤王!
并州通向司隶的道路上,同样行进着一直可怕的军队,他们没有覆盖的铁甲,只有坦胸露乳的毛皮大铠,就连骏马的鬃毛都打着绺子。狮鼻阔口的董卓横眉冷对着坐在驷马战车上,铁质的轮毂上雕刻着张牙舞爪的猛兽。
这支凶蛮非常的兵马中汇聚了天下顶尖的武者,狰狞恶兽般的华雄,信奉巫蛊的李傕,挺枪跃马在前的郭汜驱策着号为飞熊的猛士,但这些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驷马战车旁有一骑炭火般毛色的骏马,宛若烈焰燃烧一般,马上的九尺骑士英武非常,身披并州牧从各地高价购入的铠甲与红色披风,高挺的鼻梁衬托出刀削斧凿般得五官,微眯着的双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碧蓝,在这片碧蓝之下,是一杆象征天下武力的方天画戟。
他是并州第一武将,同样,董卓相信他也是天下第一武将。
因为他是吕布。
兖州,曹操的脸上多了风霜,脸颊的冻疮直到开春都未能好全,但他的神色却是激昂又充满希望的,兖州只是平定天下的开始,这一切对曹操而言才刚刚开始。
八千兖州军引颈高歌奔走在兖司相邻的田野间,他们只有少量像样的骏马,甚至就连那个名叫乐进的先锋都只有一身扎甲,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高昂的士气。
这些年,这些兵马随着曹操由东郡开始东征西讨,战刀不知斩下了多少叛军贼子的头颅,不就是黑山军,有什么好怕的?
就在他们出兖州的路上顺道冲垮了一支盘踞在开县的六千溃军,士气高昂的兖州军无所畏惧!
……
冀州,尸横遍野满是混乱的战场上,刘备萁坐在兜鍪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鲜血还未擦净。
徐荣跪坐在一旁规划着下一次的进兵路线。方才的一战非常凶险,冀州牧韩馥虽是无能之人,但其麾下精兵强将何其多,单单是那号称冀州上将的潘凤便勇不可挡,险些冲破徐荣部下的坚固营垒。多亏了公孙将军派来的那名勇猛无双的白袍骁将,那简直是可比拟张翼德一般的威风战将,一杆长枪婉若游龙,陷阵之中左冲又挑,近乎以一人之力使敌军披靡。
片刻,张飞督着打扫战场的步卒回来了,身边还把着那英武的白袍骁将,看样子二人相谈甚欢。徐荣是不太了解这种武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他更在乎如何用最少的兵力达成最大的战果。想来这些年便好似幻梦一般,他曾有投在辅国将军马越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