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无戴面带笑意地附和颜俊,笑容中却难掩尴尬,悄悄地看了马越一眼,却见这年轻州牧神色如常,这才反应过来招呼左右道:“既然颜兄已经将这杨丰送来,那便交给我来处理吧,来人,将鬼丰松绑,看座。”
“不过颜兄啊,购赏的事情稍后再说,你跟兄弟说说,看上马州牧什么了,竟需要其麾下大名鼎鼎的鬼丰来换?”
“这就不劳治无首领费心了,不过是一点私事。”颜俊闻言便像护犊子得老母牛一般,猛地一偏身子,仿佛有宝贝被藏在心中,急忙撇开话题道:“治无首领啊,这鬼丰你打算拿他怎么样啊?”
治无戴笑了,这个颜俊,平时就看他不顺眼,终日仗着虚长年岁好似自家是天王老子一般,不过是仗着家族有个几百私兵,还有郡中有个不成器的儿子领着几百县兵罢了。平日里还要有些恭敬,不过今日可不一般,旁边站着马州牧,凉州这世道是友非敌,是敌非友,朋友一日之间能变成敌人,敌人一日之间也能成为朋友。
关键在于你能给朋友提供多大的利益,又能给敌人施加多大的震慑。
颜氏即无法给治无戴提供利益,又无法对他形成震慑。尤其在如今站到了马越的对立面上去……这种人留着还有何用?
马越是什么人,一州之牧守,可以和韩遂站到一起的人物,尽管如今没有任何利益在内,难保今后没有利益,更何况马越对治无戴可是有着足够的震慑,马越怕韩遂不假,治无戴也能觉察出来,但人家马州牧可不怕我治无戴,老子这万余兵马根本不够看……凉州的世道,可都掌握在韩遂、宋建、马越人家几个人手里,哪怕不交好,也是不能得罪的。
治无戴对颜俊神秘地笑了笑,朝着马越坐着的位置拱手笑道:“只怕,鬼丰何去何从,还得听这位的意思行事。”
颜俊好似此时才看到马越一般,换上一副惊讶的神情,拱手问道:“敢问,阁下何人?观您的气定神闲,难不成是韩将军?”
颜俊明显是目中无人惯了,这一手玩的极为自然,非但不显尴尬反而轻飘飘地拍上一记马屁。
在凉州谁最牛?无疑是叛军中数次权力斗争之后活下来最终统领十万凉骑的韩遂韩文约!凉州境内如今流行要夸一个人,最上流的夸法便是说这人真是如若天神下凡,简直和韩将军一般模样。
显然,这记马屁并不受用。在当今这天下,最恶心人的说法无疑是当这姓袁的夸姓马的,当这姓公孙的夸姓刘的,或是当着姓马的面夸姓韩的!
马越脸带笑意摆手煽风,仿佛颜俊在面前放了个臭不可闻的屁一般,随后拱手操着一口标准的洛阳官话说道:“阁下想要姓马的什么东西,不如说于在下听听,或许能帮些忙。”
说罢,马越带着一丝故作神秘指了指东边,说道:“至于在下,东边来人。”
颜俊瞪大了眼睛,东边,东边那几个郡没听说过有这般身量的名人,再加上这汉子满口的中原口音,以及一身不怒自威的气质,难不成……是朝廷要出兵来剿马越?这他娘可是一场大富贵!
“在下武威颜氏,颜俊。”颜俊想着,眼珠一转便自报家门,张手说道:“阁下若是有意,在下可请您赴颜氏邬一叙,看您这般年岁,可曾婚配?小老儿有女正值妙龄……”
“颜俊,你的女儿我替兄弟要定了!”马越起身,瞬间杨丰眼神霎那间满是火热,看着自家主公脸上带着森然笑意,挥手碾平了下摆的褶皱,一字一顿地说道:“某家凉州马氏,马君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