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都轻声咳了咳,略显尴尬的道,“叶妩,犯不着这么上纲上线吧?不过是一件嫁衣,我就是想替你韩姨,讨个吉利和脸面罢了。”
“你不是在替韩姨来讨脸面,是在扇我叶家的脸面!”叶妩森冷一笑,挑起眉梢,黑曜石般的剪瞳里迸出一抹精芒,“且不说,连我的生母纳兰如卿,嫁进叶家时,都没资格穿那件嫁衣,你觉着……我父亲的继室,凭什么穿?”
“就凭韩琴是我韩家千金。”韩都被叶妩的那一句“继室”,弄得也有点火了。
叶妩扬了扬下巴,讥诮道,“是啊,你韩家千金,进了我叶氏的家门,就想穿上我叶家女家主才能穿的云纹凤凰图的嫁衣,按你这种逻辑……再过两年,我叶家是不是就要改姓韩了?我叶家是诚心跟你们韩氏联姻,我叶妩愿意看在韩姨的人品上,给她风光和脸面,但这并不意味,这份脸面要建立在让我叶家丢脸的基础之上!我能扳倒一个君家,就能再扳倒一个韩家……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韩都脸色不愉的盯着叶妩。
叶妩忽然放松了姿态,阴沉着脸色,轻声问道,“云纹凤凰图嫁衣,只有叶氏女家主才能穿,穿上了,就代表着要担起守护和兴盛叶氏的重责……韩先生要是执意如此,不如先把你们韩家的家主令牌,送我叶妩玩几天?”
“好吧,这事算是我韩家无礼了。”一边说着这话,韩都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从刚才他提起这件事,让叶妩色变开始,他便察觉到身后,司凛的凛然锐利的视线一直死死地盯着他,如果不是距离够远,韩都甚至怀疑,司凛的视线是不是能在他脊背上戳出几个洞来!
叶妩勾唇冷笑,慢条斯理的轻笑了一下,故意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六一还有事,婚礼的事……再往后挪一挪吧,左右我爸这一段时间都在医院里照顾着叶妍,也没工夫结婚。”
韩都这下子彻底脸色青白,叶妩这是已经极度不满,摆明了要晾着韩家了!
着急两家联姻的,不是叶妩,而是他韩都……该死的!他不该在这件事情上故意试探叶妩的底线!
叶妩说完那句话,撇了撇嘴角,连看都不带看韩都一眼的,转过身子,施施然的回到了司凛身边,跟韩宁和韩啸谈天说地着,全然没有刚才的冷厉和愤怒。
婚礼快要落下帷幕的时候,终于传来消息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嘴巴,直接把事情抖落了出来,黄志鸣居然跟孟葭葭上床了!
黄志鸣和孟念许是中午十二点离开去酒店找孟葭葭的,现在不过才下午两点半左右,区区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
本来,就算发生这种事情,人家几个在酒店里住着,也不太可能会让外人知道的,坏就坏在黄志鸣的那几个狐朋狗友身上,他们去酒店,本来是要闹洞房的,结果到了那里,向酒店前台询问了一下房间号,便一群人径直坐着电梯上了去。
里面既然有人,酒店客房本应该是反锁在房间里的,可谁曾想,一大群凑热闹的狐朋狗友们,只是轻飘飘的推了一下客房的房门,居然直接闯了进去,正好目睹着两人红被翻滚的那一幕……他们还以为是新娘子孟念许,觉着那就是个私生女,就算光着被他们看了几眼,那又能怎么样?所以,一群无法无天的,居然上来就翻开被子,再然后……正好目睹着孟葭葭跟黄志鸣滚床单的那一幕。
孟念许哭得眼睛都肿了,傻傻的在门口,哇的一声跪坐在客房门口,再加上那群狐朋狗友们的一个个都是大嘴巴,便直接将这事宣扬了出去。
黄家倒还好说,反正被谁的那个,又不是他们黄家人,可孟昶煜就彻底疯了!
听见这个消息时,他直接挥出拳头,硬生生的砸在了那群来报信人的脸上,然后疯了似的冲向那家酒店……葭葭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喔,对了,出事的那家酒店是希林酒店,也就是当初叶妩跟司凛在天京城闹分手那会……她住过的那家连锁酒店。
消息灵通的宾客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热闹,一窝蜂似的冲到了希林酒店,闯到酒店客房门口时,黄志鸣正披着一件浴袍,在酒店大床旁边坐着抽烟,孟葭葭显然是喝醉了,赤果着身体缩在被子里呼呼大睡,而作为新娘子的孟念许,坐在酒店的走廊里,默默落着眼泪……
孟昶煜看见这一幕,二话不说,冲上前来,一把拽住孟念许的衣领,将整个人从地面上拖了起来,照着脸颊就是响亮的一个耳光!
“贱人!贱人!”孟昶煜彻底红了眼睛,再也伪装不了那副慈父模样,歇斯底里的怒声咆哮道,“果然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都是一个德行!只会算计别人,你怎么不去死?!早知道你这么恶毒无耻,当初我就该直接弄死你才对!”
听着孟昶煜愤怒的咆哮声,孟念许心如明镜,她知道……叶妩说的是真的,孟昶煜如果真的对她、对孟家有半点感情,如果不是故意利用自己当诱饵,他不会在出事后的第一时间就认定了是自己算计的孟葭葭!
正常的逻辑,自己女儿在喝醉之后,被人叉叉了之后,不应该是找那个男人算账吗?如果不是他在算计着孟念许,又怎么可能在出事后,这么心虚的将矛头对准了她?
孟念许说不清楚,在刹那间,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只是当她手捂着脸颊,缓缓的抬起头时,心中便已经认定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