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之前这段时间如何打发?在打扑克和温习功课之间,犹豫徘徊良久,常笑之还是决定提前去教室看书。不然明天上午的随堂考试铁定过不了。
从宿舍出来前往教室的路上,常笑之还在为自己坚定地逃离了牌局而沾沾自喜,说不定还是最早到的呢。推开教室门的一刹那,他那点可怜的自信心顿时土崩瓦解: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且一改往日疯闹的习性,全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心无旁鹜,专心致志拼命地啃书。人人自律,偶有谈话声,必定是相邻的同学在低声地讨论问题。除此之外,整个教室里鸦雀无声,仿佛人声鼎沸,一如菜市场的情形从来不曾有过。这样便能解释,为什么他在走廊上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说话声,因而据此得出了错误的判断。
刚才来时,心里莫名的得意欢喜,在这一刻,忽然就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了。嘿嘿笑着,说了句:“都是爱学习的好孩子嘛,嗯,不错不错!晓得临阵磨刀不快也光的道理了哈。”
往日里百试百爽的常氏幽默,此刻却失去了效力,没有人理会他,甚至没有人抬头望他一眼,做题的做题,看书的看书,讨论的讨论,依然沉浸在一片浓郁的学习氛围之中。他为自己的个人魅力输给了一场不那么重要的随堂考试,而感到分外失落和心有不甘。小小的意外“打击”,无疑像盆凉水,将他从头淋到脚。
捧着课本和习题集,默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听到简凝希正在给贝佳妮讲微分和积分的关系。平时玩笑惯了,想都没想,就势拿起手中的书,重重的往她们的课桌上一放,“啪……”,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她们一大跳,以为发生了天大的事,是以,都仰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常笑之玩得兴起,手里正好有卷成筒的试卷,于是,顺手就敲了敲简凝希的头,说道:“嘿嘿,你们还来得早呀。”——算是打过招呼了。
其实,这样的玩闹,要放在平日里,彼此哈哈一笑,也就罢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啊,简凝希的思路被他打断,心里本就有些微辞,再加上莫名其妙地,头又被他敲了好几下,气恼不已的小“火苗”还不得呼呼地往外冒呀?
可不是吗,贝佳妮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常笑之,去吃草!”
而简凝希也不顾得什么淑女的形象,直接就骂上了:“是哪条狗在打我!”
常笑之没有料到她们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先是被唬得一愣,片刻的惊讶稍纵即逝,淡淡地回答简凝希道:“莫乱说,分明是我在打狗!”
呵,常笑之这话,可不是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么?简凝希也不傻,瞪了他一眼,稍有思索便脱口而出:“常笑之,我被狗打了!”
“又乱说,分明是我把狗打了!”常笑之再次反驳道。
“狗把我打了!”简凝希纠正道。
“我把狗打了!”
“我被狗打了!”、“狗被我打了!”……这两人,在练绕口令不成?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有好事者适时“汪汪汪”地叫上几声,话外音真是配得恰到好处呀。
简凝希一时语塞,恨恨地望了他,咬牙切齿。常笑之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哎呀,有什么可生气的嘛,我是看你们看书辛苦,好心让你们休息休息,哼,结果,一个个的,都不领我的情!”
得,他还有理了!事已至此,简凝希和贝佳妮早就笑得合不拢嘴,哪里还气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