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贺卡”,短短的四个字,却是简凝希逃不掉的梦魇。
终于还是爆发了!
卡片被错拿,缘于她的大意,如果那天,她返回教室,亲自交到他手上,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
可是,世上并没有如果,时光亦不会倒流。
写在其上的那阙《蝶恋花》,以陆弘奕的性子,他不联想到一些与她相处的点滴事情上去,才奇了怪了。
因为害怕他多想,特意向他解释了再解释。分明那日,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介意的样子,还频频微笑着不停地安慰自己。
今时看来,他到底,还是往心里去了。
元旦节送出的新年贺卡,并非虚幻的;卡片上的那阙词,更是简凝希亲口所吟亲笔所写,如假包换;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披衣事件,的确曾经真实的发生过。
难道要告诉陆弘奕,从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实实在在的真相出发,却推导出一个错误的结论?
换作她是他,也不会相信的。
——现如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简凝希几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不能对他说——无关乎是否生病了——这阙词里最后的那句话,写它的初衷,谁人能诉?只能埋进心里,任岁月洗涤。
没有可靠的理由来说服他,气势上便先短了半分。
“最后那句点睛之词,你究竟写了些什么?无论怎么问,你始终不肯说。直到元旦前夕,看到那张卡片时,我才明白了,原来,其中藏着你的心事。”
“所以,你便以上官芸没有给你福利为借口,从此不再提起。”
一字字,一句句,都是那么的在理,他解读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可他为何非要代入一段,她未曾上心的片段呢。甚至,因而得出了令她辩无可辩的结论!
走廊里的声控灯,时而亮起,时而熄灭,映衬着简凝希惨白的小脸,越发显得回旋在彼此间的气息,压抑与沉闷。
“最忆丝雨洒秋千,愿君堪怜之。”
“我没记错吧?”
陆弘奕浑厚圆润的声音,又一次轻轻回荡在耳边,可是,简凝希却再无心情欣赏那独一无二的嗓音。她只希望,他快快放她离开此地,她不要再继续被圈在他的怀里了,这一切,令她感到强烈的不安,似乎,下一秒就会窒息。
她拧开喷瓶的盖子,对着嗓子按了几下,可怜兮兮地望向他,艰难地吐了三个字:“我累了!”
四目相对时,陆弘奕有刹那的失神,他何曾见过这样无助又无措的她?不免有些隐隐心痛起来。
“让我说完最后一句。”今天已然是这样的局面了,他必须将心中的话尽数说完,否则,不会再有勇气第二次逼问她。
“秋千系着你的情结,因为我们第一次闹矛盾后的和解,就是在那里。”
“所以你才会说,愿君堪怜之。因为,你觉得我不能再让你承受委屈,你希望有我的疼惜……”
“monkey!”
简凝希不顾病体,着急地喊出了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咽了咽口水,十分吃力地说道:
“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虽然语调难听,说得也断断续续的,但是,陆弘奕却听懂了,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你为何还是不肯承认呢?”
吼完之后,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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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章节】
写在新年贺卡上的词——请参见《蝶恋花》、《素笺寄情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