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不明白,二腐哥今天为何有如此多奇怪的举动,但是丁蔚秋的心里,还是异常欢喜的。
“他约我也!”
好像有花儿从心底盛开来,在脸上绽放出绚丽的光彩,为她更添几分甜美的气息。
冬夜总是来得比较早。
才刚六点过,天地间便已是漆黑一片。幸得天公作美,竟唤来朗月相伴。
几丝若有若无的薄雾,缭绕在圆圆的月儿旁,忽来忽去。
路灯亮起来了。
那个颀长的清秀书生,黯淡了月色,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站成了一道风景。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看得痴了。
有人从她身旁跑过,撞到了她的胳膊,那颗神游太虚的魂儿,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有个声音在心底呼唤着:
可以将他的邀约看作是一场约会么?
喂,在胡想些什么呢?
另一个小人跳出来吼道。
丁蔚秋自嘲地笑了,而脸上不觉已是红霞乱飞。
她踯躅(zhi~zhu)着,一步步走向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欢快,越是走靠近他,越是闹腾得厉害。她抿着唇,屏着呼吸,生怕一不注意,那心儿便从嘴里蹦了出去。
“我们走吧。”她轻声说,“谢谢你,帮我拿了这么久,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问我去哪里么?”
二腐哥依言将那些书啊本的,一一递到她手中,有心问了一句。
她浅笑着摇头。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堂。无论你去哪里,我跟着就对了。
二腐哥不再多言,等她收拾停当,迈开他的大长腿,率先往前走。
丁蔚秋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一路行来,谁也没有再说话。耳边只有风过树梢的飒飒声,草丛里虫儿的呢喃声,以及鞋底与路面摩擦而发出的细碎的咔嚓声。
“我们要到了哟!”
过了好一会儿,二腐哥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身对她说道。
丁蔚秋定睛一看,他们停在了五步梯前。
后山经常来啊,在丁蔚秋的记忆里,五步梯附近,有一条山涧通过,林木繁盛,尤以灌木居多。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虽心中疑惑,但既然说了不问,那就随着他,继续走呗。
两人拾级而上。
虽路灯昏黄,然皎月当空。
夜游后山,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丁蔚秋一贯话很少,且又是第一次与并不太相熟的二腐哥独处,忐忑、惊讶、欢欣,各种情绪纷呈,就更加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其实,我并不介意同学们叫我二腐哥。无论是熟识亲近的,还是交情尚浅的。”
他看似随意的找了个话题,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好,下次我会记得的。”
丁蔚秋微笑着应了,先前的拘谨倒也慢慢的消退不少。
“说到名字,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中学时代的同学,都叫我二先。”
二腐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将中学时代的绰号告诉她,就那样自然而然地从嘴边溜了出来。
“二先?可是和你姓冼相关?”
丁蔚秋略有思索,就猜到了其中因由。
二腐哥“嗯”了一声,“我的姓少见嘛,人们下意识地会将偏旁看成三点水,然后错念成‘洗’,经常闹笑话。后来,有人索性把它拆开来念,一来二去的,就成了我的名字了。”
末了,他又添上一句,让丁蔚秋开怀大笑了起来:
“看来,我这辈子和‘二’算是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