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心事无从诉,简凝希只能将之寄情于笔墨纸砚之间,是心意呈现,是无可奈何,是纪念,是寄托,是交代,更是需要从此尘封于记忆之中的存在。
可是,却于忙中出错,将准备留给自己的卡片和送给朋友的,弄混了!若是换成任何别的人也罢了,最多被笑几天就烟消云散了。然而糟糕的是,不偏不倚,那个人竟然是陆弘奕!
本来,同学们在他们的关系上,就诸般猜测假设,曾不断地在明里暗里多番开玩笑,在这样的心理暗示之下,再让陆弘奕拿到那张真情流露的卡片,他不联想到他自己身上才是怪事!而这,正是简凝希所担心的,也是她不顾一切要拿回来的原因。
都是自己一时疏忽大意才以至于此,如今,大错已铸成,除了拿不足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来安慰自己之外,简凝希实在不知道如何缓得过心情来。
熄灯号已吹响,虽说是周末,但“卧谈会”这种事,仍然是不被允许的。李惜君只能借由洗漱的机会,在盥洗室听简凝希说完了整件事的始末。
“惜君,你觉得他到底有没有找到那张卡片,或者说,来得及看内容不?”这是简凝希唯一渺茫的希望所在了。
李惜君认真回想了一会儿,很坚定地答道:“我觉得,他肯定看了内容的。我们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张卡片,当时虾子说要看看贺卡上写了些什么,他的脸色立刻就严肃起来,突然变得好冷峻!一言不发地就先走了。”
这个消息太不妙了!简凝希叹了口气,极度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完全是天塌下来了的表情,亏她还能勉强挤出个笑容来,说了句:“知道么,惜君,我这次真是糗大了,没脸见人了都。”
“你一直,不愿意与外人道的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竟然能让monkey在瞬间变了脸色?”李惜君知道现在问这话有些不合适宜,但终究没忍得住。
简凝希于是将整阙词念给她听,苦着脸道:“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而已,要是别人看了,我才不这么紧张呢,关键是,他肯定要误会。这下子,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的确没什么问题啊,你为什么会觉得monkey要误会呢?”李惜君百思不得其解。
“他第一次抱着我,就是在后山树藤秋千那儿,再加上‘愿君堪怜之’这句,他没有想法才怪了!问题是,我真是随手那么一写,完完全全心无旁骛,就是一个寄情于景的感悟而已,并没有实际意义,原本是留给我自己闲时无聊了看看的,所以,连抬头都没写。但是,你也知道的,monkey这个人,素来敏感,这次,也难保他不思维发散,胡乱联想。唉……”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着急也没用。他要怎么想,我们也左右不了,不是吗?你都说了,这是个误会,不如,找个机会跟他解释解释就好了。”不愧是解语花,李惜君的话多少拂去了简凝希心头的雾霭,“别管那么多了,先舒舒服服睡个觉,等明天见了他再说。”
是啊,一切都只有明天再说了。希望,今夜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原来,真是心碎了无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