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日没夜地军训了一周,总算可以回家放松一下了。”贝佳妮心情大好。
“是呀,好不容易到周末了。”李惜君附合着,“可是,妮儿,你忘了呀,我们现在正是军训期,听说请假没那么容易了呢。搞不好走不成哟,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哈。”
李惜君的话,无异于一盆凉水,浇得贝佳妮从头寒到脚。
本来嘛,周末回家,天经地仪的事,谁不是时间一到拎着包就走的呀。可是,谁让自己进了军校呢。
刚来时还好,管得不太严,只需在口头上打个招呼作个备案。到后来,就必须履行相关的程序,半点马虎不得。先工工整整地写好请假条,报请宿舍、班级、队部层层审批,最后由队部按照一定的比例签批,同意了的才能走。军训开始后,名额卡得更严了,差不多二百人中,最多只有十人能最终获批。为了尽快完成训练任务,所以连周末的时间都用上了。如此一来,属于私人的可支配时间更加少得可怜。别说回家了,就是离开宿舍楼五百米,也要打报告,说明详细情况才行的。
通信班三十来个人,除去外省和远郊地区的同学,真正要回家的,最多一半左右。女生更少,只有简凝希、李惜君和贝佳妮三人,所以,只要把请假条一交,就可以安心地收拾包裹准备回家了,从来没有为名额的事操心过。呵呵,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不是。
可是,军训一来,什么都乱了套了,假条再不是那么好批了,通信班的女生总算也尝到了假条被拒的滋味。简凝希还好,从初中开始就住校,过惯了集体生活,大不了,以前是每周都回家,现在半个月回家一次罢了。李惜君也尚可,开学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在学校度过周末呢,所以,虽然假条被拒,倒出人意料的有些兴奋。贝佳妮就不同了,怎么也不习惯这种太过刻板而机械的生活,没有哪一天不是在向往着家的温暖与自由自在,出去透透气也好呀。鉴于现在的特殊情况,虽感到万分委屈,却也莫可奈何,只得和大家一起,枯坐宿舍,百无聊赖。
贝佳妮心有不甘地躺进自己的小天地里,塞上耳机听随身听,放的什么歌曲,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烦燥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窗外阳光明媚,今天是个难得的响晴天呢。“可恶的随时待命,就算回不了家,天气这样好,去校园里四处走走,也比躺在宿舍里强呀。”忿忿地想着,心情已恶劣到极点,不耐烦地扯掉耳塞,直起身来,环顾四周,室友们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气定神闲,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假条不批,外出不许,随时待命”的影响。上官芸正在看惜君和简凝希围着丁蔚秋,小声但热烈地讨论着什么,财会班的室友亦各自忙着:有的练习叠被子,有的看书写信,还有的吹牛聊天。“快乐都是她们的,我没有。”贝佳妮懊恼地想着,复又躺了下去,什么心情都没有,将双手枕在脑后,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妮儿,快下来,我们在讨论这个周末怎么过呢,你也来出个主意吧。”简凝希盛情邀约道,说完,又参与到新一轮的讨论中。不忍拒绝朋友们的好意,贝佳妮极不情愿地下了床,简凝希冲她眨眨眼,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下。
“上官,你不是在看书吗,什么时候跑下来的?”贝佳妮惊讶地问。
“就在你一直发呆的时候呀。”上官芸灿烂地笑笑回答说。
“通信班女生第一次集体过周末,想怎么安排?”简凝希回到正题上来。
“无所谓,怎么都行。先听听你们有什么打算?”贝佳妮心不在焉地抢先答道,其实,她并不在乎怎么过周末,一颗心早飞回家了,谁想在学校里呆着过周末呀,不过,这话她没说,怕扫大家的兴。起身倒了杯水,却并不回到简凝希身边去,不安地在室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不时低低地叹口气。
“妮儿,你怎么啦,还在为了假条没批难过吗?”李惜君终于觉察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哎呀,惜君,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贝佳妮说着,不由悲从中来,一下子红了眼圈,就要哭出来。
全宿舍的人呼啦一下,都围了过来,好言劝慰着贝佳妮,“这周回不了家已既成事实,大家都是笼中鸟,谁也出不去。别难过了。”,“是呀,我们要半年才能回家一次呢。”,“无论高兴还是难过,反正都要留在这里了,那何不开心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