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寻思找个办法把洞口破坏掉,但每次一起身,就又哼呀一声倒了回去。我能感觉到,这绝不是心理作用,自己越站起来听到哭声的效果就越明显。
我拿这哭声没辙,只好尽量捂住耳朵,试图多抗个一时半刻。
黎征本来都有气无力的,可突然间,这小子对准脑门猛拍几下,又用指关节对着头顶好一通戳戳点点,随后一个鲤鱼打挺,没事儿人似的站起身。
我有种拜神仙的冲动,心说这也太玄乎了吧,虐自己几下就能克服鬼哭?
但他状态没我想的那么神奇,明显只是临时激发出来的潜力,很快就有了摇摆的架势,可他没耽误,抓紧时间一摸兜,拿出一个里令。
这里令拿小来形容都不恰当,或者该叫它迷你才对,也有两个指节那么长,黎征双手握着它都显得紧紧巴巴。
我记得里令是门巴的乐器,更是驱兽唤妖的一种法器,只是不知道黎征此时拿出它来有什么用途。
此时此刻,黎征也没时间跟我解释这些,他吹起里令,踏起一种古怪的步伐来。
这步伐我看不懂,有种八卦的味道,更有种走梅花桩的感觉,这还不奇怪,里令发出的声音更让人吃惊。
如果说洞口发出的是种能夺人心魄的鬼音,那黎征吹出来的,就是一种能安神定气的神曲,那种悠游柔转的音韵,那种婉转缥缈的乐音,让我听得不由为之一震。
其实我还算是反应慢的,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回神更快,或者这也跟人的体质有关,他俩摇摇摆摆爬起来后也都摸着兜里,拿出一模一样的迷你里令来。
我算看愣了,心说这帮门巴勇士身上的好玩意真多,尤其一路走来,我都没发现他们私藏里令的秘密。
他们三又调整脚步,把我围在中间,各自捧着里令吹着,能看出来,他们是想用这个阵势把我这个不会吹里令的护住。
他们心意是好,但还是出了点岔子,巴尼玛的里令坏了,估计是之前打斗时弄得,他吹出的音很浊,声调也降了好几个档,给人一种时而安神时而气短的感觉。
我听得难受,只好对他摆摆手,又向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方向靠了靠,可拉巴次仁吹里令也不太拿手,调子一高就吹不上去,而且他还有股倔脾气,按说吹不上就算了,他却非要较这个劲,憋得一脸通红使劲吹,结果往往是走音。
我拿这哥俩没招,最后几乎贴在黎征身边,这才不被他们的杂音干扰。
我们就这么跟鬼哭对决,足足斗了小半个小时,那股冷风渐渐减弱,直到平息,鬼哭也戛然而止。
黎征三人吹里令,耗神太多,这时都一脸放松的瘫坐在地上,而我这听声的也好过不到哪去,腿一软也瘫了下去。
黎征抹了下额头的汗,又对大鬼花随意一挥手,那意思咱们缓缓劲就对付它。
可我们还没完全缓过乏,那大鬼花猛地一抖把嘴张开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甚至还有种揉揉眼睛重看一遍的冲动,这鬼花里竟然躺个人。
这人身子很壮,虽说全身赤裸,但双肩却带着一副藤制肩甲,而且胸口一起一伏,明显是个活人。
倒不能说我胆小,换做谁也会被这花中活人吓得不轻,我抖着手指着这一幕扭头问黎征,“小哥,这怎么个情况?”
黎征一脸诧异,没回答我反倒念叨一句,“这人好像愽嘎付。”
我头次听到这么古怪的名字,忍不住追问一句,黎征回过神,指着花中活人说,“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半瞎巫师么?就是百年前找天童治眼睛那位,据传言,他最后出了大峡谷四处云游,以后再没回来过,可谁曾想他竟在这里出现。”
我当然对这半瞎巫师有印象,只是我怀疑黎征跟愽嘎付又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怎么认出来的?
黎征特意指着这人的脚,说愽嘎付的左脚比右脚长一截,这种毛病一般人少有,可花中活人却有这特征,随后他又强调,愽嘎付的左脸颊上有个猩红色外形像骷髅的胎记。
花中活人在躺着,我们看不到他的脸,我招呼大家起身,那意思我们走过去瞧瞧不就知道这人是不是愽嘎付了么。
可我们刚起身,花中活人就猛地一抖又直挺挺坐起来。也不用我们凑过去瞧了,他那左脸胎记实在太明显,尤其那猩红色,乍看下还有种反光感。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还对他们说,趁着愽嘎付没魂,赶紧用折叠刀给他咔嚓了。可黎征却反常般的害怕起来,冲拉巴次仁大喊,“快,用你的宝贝弄死他,免得出岔。”
拉巴次仁不含糊,这就要动手掏包,可就在这时,愽嘎付突然睁开眼睛,还吹了一声哨响。
这哨声倒没什么伤害,却吸引了拉巴次仁的注意,尤其他们四目相对后,愽嘎付又皱了几下眉头,拉巴次仁一下就木讷起来。
我反应过来,愽嘎付用的是意念控制,但没想到的是,他意念控制的能力竟这么强,只对了对眼就把这术法给施展了。
黎征说了句糟糕,还向拉巴次仁冲去,不过为时已晚,愽嘎付摆摆手,拉巴次仁就猛向前走了几步躲避开黎征,又呆呆的把背包撇给了愽嘎付。
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心说愽嘎付本来就这么厉害,他再得了拉巴次仁的宝贝,这仗还怎么打?
也不知道该说愽嘎付大意好还是说他傲气好,他接过背包看也不看又一甩手丢进大鬼花的嘴里,还起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