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黎征说的一愣,尤其按他的意思,我这次还要当他剖尸的助手。
我没学过医,更没在医院、警局待过,对解剖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较真的说,我还恶心血腥的东西,虽说我俩处的关系不错,但对他这种要求,我毫不犹豫拒绝了。
黎征笑了笑,一转口又说,“这样吧,一会我要什么工具,你帮我拿。”
我合计下,点了点头。
黎征先让鹰鹫平躺在石板上,又开口点了一些工具的名字,只是这些工具的名字很古怪,比如裂头扳,褪皮钳,解剖刀这类的。我望着满墙工具发了呆,心说这年头,啥活也不好干,当个助手,或者说只是个跑腿的,没点专业知识也不行。
我似模似样看了一番,又扭头对着黎征嘿嘿笑起来,试探的问道,“小哥,你说那东西长啥样?”
黎征已经把心思放在尸体上,连头都没抬,提示我道,“裂头扳是东墙第二排左数第三个,褪皮钳是……。”
我生怕自己记混了,他说到哪我就走到哪,在他说完,这三个稀奇古怪的工具都被我放到了石板上。
我本以为解剖这就要开始,可没想到黎征又说了个名词出来,“天佑,去墙角把验毒板拿来。”
我又去了墙角,本来没当回事,可望着那足足有半人高的厚石板我愣住了,心说这玩意轻不了,自己这体格真要被他往死折腾,再多拿几个验毒板这类的东西,保准累出腰托来。
我哼哼呀呀又退到他身边,问了一句,“小哥,我忘说了,我扒鸟皮也挺拿手,要不一会我负责扒鸟皮?像验毒板这类的东西就别用了。”
黎征哪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他点头说了句好后就走过去单手把验毒板提了过来。
我一直以为拉巴次仁力气不小,上次去冰川谷底,黎征也没过多露身手,现在一看,黎征的力气弄不好比拉巴次仁还大。
他把验毒板平铺在石板桌上,又从另外一个墙角捧出一个小盒子来。
验毒板上全是一个个的凹坑,我本来不懂这凹坑是干什么的,但看到这小盒子也分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瓶瓶颜色各异的药水时,我懂了,心说绝对是一种药水滴在一个凹坑里,再把尸肉或血液放进去看变化。
黎征也不等我扒鸟皮,举起褪皮钳,用钳子顶端的一个小刀片,对着鹰鹫尸体划了几刀,又用钳子嘴咬住一小块皮毛使劲一扯,一大块鸟皮就被他扒了下来。
我避无可避的看着,心里有点难受感,但黎征却一点异常表情都没有,还蹲下,仔细看起来。
估计他没看出什么异常,又拿起解剖刀挖了一块尸肉出来,接着就像剁肉馅似的把尸肉切碎,挨个凹坑中放上一些。
我发现他放肉很有讲究,每个凹坑的量既不能多也不能少,就算他偶尔手抖多放一些,也会很耐心的再摘出去。
这样一番劳作,验毒板上二十六个凹坑再无空闲,他又拿着小盒,把药剂顺序滴了过去。
有的药剂碰到尸肉后,会嗤嗤冒烟,有的药滴在上面颜色发生变化,而有的药跟碎肉混合后丁点反应都没有。
我看凹坑直头晕,心说这花花绿绿的一片,虽说有了结果,但这结果也太复杂了些,难道黎征看着这调色板就能品出鹰鹫中了什么毒么?
可还真被我说中了,黎征拿出一张羊皮,看着上面的记载,嘴里嘀咕起来。
我凑过去看一眼,发现上面画了一堆符号,有o也有x,空白处还有人用小字写了批注,黎征就逐条对着,被他这么一弄,验毒倒好像在做一条测试题。
我没多话,规矩的站在一旁等答案。这样少说过了一刻钟,黎征一摸额头上的汗,长叹一口气。
我瞥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知道我侯着呢,倒学会卖起关子来,我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催促的问,“小哥,鹰鹫中毒了?”
黎征嗯了一声。
“那中的是什么毒?”
黎征摇摇头,说他不知道。
我听完差点被口水呛到,心说合着你鼓捣半天丁点结果都没有,尤其这么含糊的答案也用不到他说,我这没忙活的人都能回答。
黎征知道我想歪了,多解释道,“天佑,大峡谷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见到未知名的毒也很正常,光从我接手这羊皮书后,上面就添了十余种新毒。”
我知道他不是那种自吹自擂的人,他能这么说,只能证明鹰鹫中的毒很奇特,我一耸肩又问,“还有别的办法能测毒么?”
黎征摇摇头,指着鹰鹫的脑袋和胗(胃)说,“我再解剖这里看看,了解下这毒的原理。”
我急忙向旁边靠了靠,甚至在他动手解剖时,我还故意侧过头去。
黎征先拿裂头扳把鹰鹫的头骨夹碎,我听到咔吧一声,感觉他好像在夹核桃似的,好半天,黎征捧着鹰鹫的大脑递了过来。
我还歪着头,冷不丁看到鸟脑吓得一激灵,而黎征在旁解释,“别反胃,你看出什么异常没有?”
我心说自己连正常鸟脑什么样都没见过,怎么能瞧出异常呢,而且我要实打实多看几眼,保准自己会出现状况,别的不说,把隔夜饭吐到神屋那是指定的了。
但小哥开口,我也不好意思不回答,索性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嗯……这大脑被毒弄得不轻啊。”
黎征顿了顿,也嗯了一声,又把手缩了回去。
我暗叫一声幸运,打心里也觉得黎征这人挺好糊弄。
我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