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征使个眼色那意思让我瞧好,接着吆喝一声,迅速舞动起来。
我知道黎征要耍手段了,急忙退后几步,甚至还咳嗽一下提醒拉巴次仁。
其实都用不着我提醒,拉巴次仁跟黎征很有默契,他把火盆倒扣着放在地上,自行往上面一坐,打起了古怪的手印,嘴巴也嘀嘀咕咕念叨起来。
这让我想起了进魔宫前,他们召唤磷火虫的场景。
而他俩这么一忙活,反倒把我显了出来,合着自己成了个闲人。
我心说李义德在旁边看着呢,自己没作为也不是那个事,我就学着拉巴次仁那般,蹲了下来,还胡乱念起了咒语。
其实我哪会什么咒语,索性把相术里的套话随便挑着说几句,尤其相术里命门、印堂这类的词也挺多,我毫无逻辑的一念,倒也似模似样。
黎征一段舞跳完,又拿着符箓对着四周推出,我琢磨不透他耍了什么手段,但这符箓都漂着往前飞去,还噗噗自燃起来。
较真的说,这跟魔术挂钩,但李义德却信了,瞪个眼睛差点跪地上对黎征膜拜。
而符箓烧完后,黎征做了个收势,我偷眼瞧着,也急忙配合着止了话语,我们三默契的完成了做法。
只是现在哭声还没断,李义德跑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黎征脸色一沉,盯着四周说,“这鬼道行深,简单做个法事降服不了它,看来明天要在屋里摆个祭坛才行,而且外人也得回避,把这屋腾出来给我们。”
李义德一脸信服的点头,连连承诺说祭坛的事明天一早他就去张罗,甚至还问黎征需要什么东西。
黎征说了几个物品,其实我心里明白着,黎征要物品是假,把李义德轰出去才是真,只要这屋子空下来,就能方便我们查找线索,找到被动手脚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屋中哭声更胜,甚至四面八方这么一响,都有种叠音的感觉。李义德显得脸都白了,说这鬼也太厉害了,请求黎征再次做法,压一压邪气。
既然李义德开口,我们也不好推脱,我打心里还浮出一丝无奈,心说还得装把神棍。
我们三各施手段忙活,尤其拉巴次仁,抡火盆的幅度是越来越大,我都不敢离他太近,怕一铜盆沾边自己被打伤。
毕竟火盆不是武器,握着费劲,拉巴次仁一不小心,一把将铜盆甩了出去,还砰的一声砸在房梁上,震得梁上直往下落灰。
我暗叫了一声不好,心说这爷们晚餐吃的太好,一身精力没出发泄,现在终于惹出麻烦来。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他一铜盆砸完,整个屋子里的哭声消失了,冷不丁变得静悄悄的。
我们都愣了,但拉巴次仁反应快,哇哈哈的先笑起来,捡起铜盆对着李义德一比划,喊了说,“阿弥陀佛,看我道家法器厉不厉害?”
我当时真想抽拉巴次仁,心说你指着火盆说是道家法器,但你念什么阿弥陀佛,那是和尚喊得口号好不好?
但李义德有点懵,没留意这个,把注意力全放在火盆上,还特意问,“法师,这火盆有什么来历么?”
其实这火盆能有什么来历,就黎征家用来烧火的盆,而且有时候半夜我尿憋急了懒着出去,就拿火盆当尿盆使。
可在拉巴次仁嘴里,这火盆的意义就大了,他特意捧着火盆,一脸严肃的走到李义德面前,很正式的说,“老哥,不瞒你,这火盆曾经被有道行的法师使用过,还用精血给它开过光,甚至还囚禁过恶灵、鬼煞,算是一个有相关工作经验的法器了。”
我听得只想咳嗽,觉得让拉巴次仁编词实在是有难度,而且法器就法器,怎么还把工作经验扯了出来。
不过这东西都是信则有之,再说事实摆在眼前,李义德也不得不信,他还有些贪婪的盯着火盆看,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黎征又接过话,说既然拉巴次仁已经震慑住鬼魂,那今晚就先这样,等明天养足精力再好好收鬼。
李义德连连说好,又把我们恭谨的送回屋里。
等门关好后,拉巴次仁就把火盆一撇,凑过来问,“你们说刚才怎么回事?”
这问题也是我心头疑问,我俩都看着黎征,黎征猜测道,“这鬼哭声一定跟房梁有关,咱们明天借着做法,好好研究下。”
我俩点头,可没还没等我们要睡,李义德又砰砰敲起门来,这次他不找黎征了,反倒喊着拉巴次仁,让拉巴次仁大法师快拿火盆救急。
我被李义德这话弄得迷糊,心说现在也没哭声,他又捣哪门子乱。
拉巴次仁得意的嘿嘿直笑,还当我们面指着自己,挺了挺胸脯,不过等他开门时,又故意板着脸,拿出一副法师的威严,还拖着声调问,“李老哥,发生什么事了?”
李义德指着楼上,说那鬼又捣蛋了,在楼上吃东西。
我没忍住,插话问,“李老哥,你家厨房不再一楼么,这鬼在二楼吃什么?”
李义德又说,“那鬼真就在二楼吃东西,而且还躲在墙里吃。”
我是被勾起好奇心,心说在李义德眼里,这鬼还是个抠门鬼,吃个东西怕别人抢,要躲到墙里偷偷吃。
我们三随他出了屋,跑到楼上去。
在一楼,我是听不出什么响动,但在二楼,尤其对着他卧室南面的墙时,我能真真切切的听到,里面有咀嚼的声响。
李义德盯着拉巴次仁,拿出一副哀求样说,“法师,劳你费神,在把法器祭出来,镇镇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