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年,上京城里最热闹的人家,莫过于陵山候府。
先是失踪四年的世子娶亲,陵山候府摆了一旬的流水席,但凡是上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去赴宴喝了喜酒。
门外的巷道里,鞭炮炸过的红纸捻子还没扫净,三月里,那位名满上京城的庶出六小姐被钦赐了明和县主的封号。
热乎劲儿还没过去,一道圣旨,又将那位六小姐聘为了平王妃。
一时间,上京城里但凡能喘气的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无一不是在议论那位六小姐,都说她定是九天上的仙女落在了反间,才有这样的好运道,抑或者,做了九世的善人,才有了这一世的好因果。
总之,没有一句话不好。
御赐了亲事,陆樱自然不好再去墨园了,薛氏亲派了人去墨园向秦夫子辞了学,陆樱便老老实实的窝在潇然轩绣起了嫁衣。
不过,辞学的当天傍晚,陆樱便从墨园后门轻车熟路的去了眠月居。
似是料到陆樱会来,秦夫子和蔡夫子都在。
想到自己往后再也不能每日来墨园了,陆樱的心里忽然生出了许多不舍来,进了屋,看见秦夫子和蔡夫子,便屈膝拜了下去。
蔡夫子忙起身扶了起来,“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秦夫子也亲和的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坐。
三人围坐在院里的石桌旁,小米奉了茶水点心,安静的退了下去。
秦夫子轻叹了口气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许,这就是你的造化。”
说着,秦夫子释然的笑了笑,“虽然以后不能常出门了,可是,我和蔡夫子却还是将你当成学生来看的,你的功课,可不能懈怠了。每旬都要交功课过来,做的不好,可是要挨罚的。”
陆樱愣了一下,忙不迭的点起了头。
从前每日上课,一个月才交一次功课,现如今,倒要一旬交一次了。
原本满心的怅然,因为秦夫子这样一说而平白减轻了几分,陆樱笑眯眯的点着头,满脸欢喜。
从墨园出来,陆樱如约去了赛江南。
雅间里,看着陆樱一路缓步而来,平王的眼里盛满了宠溺的柔情。
陆太后身边的付嬷嬷,裴皇后身边的内侍,还有懿太妃……
他筹谋了这么久,终于如愿得到了她,从今往后,她将是伴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他们要相守一生,白头偕老。
这种感觉,真好。
门被叩响,陆樱进来的时候,便瞧见平王正看着她来的方向发着呆,看见她进来,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些许。
“你也不知避讳着些,昨儿才得了赐婚的圣旨,今儿你就约我出来,若是被人撞见……”
陆樱的话没说完,便被平王截断了,“撞见又如何?哪怕有人想到是我算计着得了你,那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金口玉言下了圣旨的,岂是能反悔的?”
平王迎上来,将陆樱拢在了怀里。
前一次抱她,还是在车厢里,小丫头抗拒的很,可这一次,却乖顺的偎在他怀里,让人心生怜意。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平王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道:“钦天监选了吉日,二十七年的十月初八,还有两年多,可我一日也等不得了,怎么办?”
如今才三月,到九月里,陆樱才满十三。
后年九月及笄,十月出嫁,算起来,钦天监已经算是很善解人意的了。
陆樱抿嘴笑着,仰头望着他道:“那就只能委屈殿下再等我两年了,刚好,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可以给自己攒点嫁妆。”
说到此,陆樱面色突地不好起来。
只不过,转瞬即逝。
平王看的真切,却眼睁睁的瞧着陆樱换上了一副笑靥,心里打了个转,终还是没问出口。
一起吃着饭,平王打趣道:“你如今已是钦封的明和县主,名下每年都有俸禄,再加上那一千亩良田,好好打点,也是一笔不斐的收入了。哪怕不算这些,只论陆候对你的疼爱,将来嫁妆都不会委屈了你去,你做什么还要自己攒嫁妆?”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兴许我还能帮帮你。”
平王笑道。
转了转眼珠,陆樱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谁不知道你是财神爷来的,就是不挣钱的铺子,到了你手里也要日进斗金的。我既然已经接了圣旨要做这平王妃,不拿出点本事来,将来岂不是要被你看低了?”
冲他皱了皱鼻子,陆樱兴冲冲的说道:“我有好多好主意呢,你且等着看我的能耐吧。”
“好,爷等着……”
听她说的兴奋,平王只觉得这些精致的菜肴都索然无味了,索性放了筷子听她夸夸其谈起来。
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吹牛,陆樱板正脸,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旁的不说,我会驯兽,这个能耐你是知晓的。现如今我手里已经有好多庄子了,等过些日子闲下来,我就打算去实地看看,选几处茂密幽静的庄子,我要好好训练一批猛兽出来。”
眼眸中瞬间冒出了一丝星亮,平王点点头,“你说……”
陆樱摊摊手,“没了。”
没了?
只觉得好奇心被高高吊起却又重重的摔了下来,平王摇头失笑,“真会捉弄人。”
陆樱抿嘴笑道:“从前觉得没那么快能开展起来,所以就没细想,现如今才开始打算,所以自然要花些时间和精力啊。不过这第一批,我打算先驯养些信鸽,这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