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香浮动出来,看着头顶那和煦而灿烂的天空,陆樱只觉得说不出的畅快舒心。
先是父亲表示相信自己,愿意帮自己善后,让她凭着自己的心意放手去做,继而,又有了凤无双用他独有的方式帮自己出气。
虽结局还需拭目以待,可这种有人在意自己,愿意无条件相信自己的感觉,实在好极了。
回到墨园,便见那些小姐避如蛇蝎的闪身躲远,陆樱一脸无谓,收拾好心情,背着书袋去了毛夫子的斋舍。
一个时辰的术算课,陆樱手里的算盘像是会唱歌一般,噼里啪啦的打的分外清脆,毛夫子看着,捋着胡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傍晚回去的马车上,陆樱便察觉到,陆晴三人盯着自己,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知晓她们等着自己开口问,陆樱偏不上当,一副全然不好奇的模样,顺着被风吹起的车帘打量着街上的情形。
终于,陆晴忍不住了。
“六妹,你可知晓这些日子外头都在传什么?”
“什么?”
陆樱一脸茫然。
咬咬唇,陆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时人最爱八卦,也不知道这上京城里怎么有那么多的闲人,每天张口闭口都是张家长李家短的豪门秘辛。
可比豪门秘辛更让人好奇的,是皇家私密。
崔小姐的故事,现如今许多茶楼里都在讲,哪怕众人心知肚明影射的是昌平郡主,可谁敢宣诸于口?
正赶上快要端午了,上京城里热闹的紧,现如今,这故事已经有了许多版本。
不仅将墨园的事情翻出来了,连陆樱在宫里当伴读的事情,也被编成刺猬精变幻成人形一个不慎被崔小姐捉住,强行当了她贴身丫鬟被百般欺凌的故事。
刺猬精的形象古灵精怪,像是正义化身的山间精灵,而作为反面人物的崔小姐,哪怕长的国色天香,如今也被人说三道四,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长此以往下去,总会有人说穿,到时候,陆樱被牵扯出来,自己难道又能落得了好?
陆晴气鼓鼓的瞪了陆樱一眼,“外头那些事儿,你敢说你不知道?明明就是你做的手脚。”
自己当初的担心,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是自己做的,陆晴都能生拉硬拽的压到她头上,若真是她做的,陆晴岂不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陆樱抬眼直视,“有证据吗?”
被这么一噎,陆晴说不下去了,却梗着脖子强撑着道:“反正我知道一定是你。你等着,我回去告诉父亲和祖母,总有法子收拾你的。”
这样的紧急关头,却传出这样的故事来,哪怕那刺猬精深受众人喜爱,可难保哪天就转了口风呢,要知道,睿敏长公主在上京城里的势力和地位,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兴许明儿天刚亮,各处的茶楼就都统一口径,崔小姐温柔大方知书达理,是那刺猬精胡搅蛮缠多作怪了。
到那时,自己的名声不也受了牵连,还能有什么好亲事?
陆晴越想便越觉得生气,再看到陆樱那副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只恨不得扑上去给她一巴掌。
可是,现如今的陆樱今非昔比,父亲偏疼她,祖母也向着她,陆晴哪里敢像从前一样事出无名的欺辱她?
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驶回了侯府。
几乎是几人刚一下马车,远山斋的丫鬟便来了,说陆澄唤陆樱过去。
陆晴心中一喜,脸上顿时显出了几丝得意。
“看你怎么跟父亲交代。”
丢下一句话,陆晴趾高气扬的带着陆芸走了。
“六妹,你好好跟父亲说,不是你做的,父亲不会责怪你的。”
陆琦安慰的看了陆樱一眼,也转身走了。
如遭雷劈,陆樱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两相对比,陆樱还是更习惯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陆琦,这几个月,眼看着她一点点的安静下来,再也不捉弄她了,再到现如今这个显而易见冲她示好的陆琦,陆樱还真有些不适应。
不过,转瞬,陆樱就能理解了。
同样都是只生了一个女儿,秦姨娘和云姨娘在陵山候府的地位是差不多的。
眼看着云姨娘越来越受宠,陆樱又越来越有主见,而华姨娘母子母女几人则连番受挫,秦姨娘那样惯会察言观色的人,自然知晓该跟谁走的近又该疏远谁。
陆琦要议亲了,嫁了人,从前的姐妹们便不能再像闺中时那么亲近了,自己做过的那些错事,回想起来自然会觉得不是滋味。
而陆樱这一年间的变化,更是让她幡然醒悟。
哪怕不能挽回,可也不能再交恶了,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她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亲姊妹。
直到进了远山斋的书房门,陆樱才回过神来。
一抬眼,又被父亲的一句话问的没了仪态。
“你和平王,私下里可有交往?”
看着yòu_nǚ清丽的面孔,陆澄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直接问出了口。
这个女儿她是知道的,没那么多的小心眼儿,与其拐弯抹角的试探着问,倒不如开门见山,更加显得自己没有怀疑她的意思。
“爹爹,你在说什么?我和平王?”
那个浑身透着冷意,似乎提到他的称号都能让人抖一抖的人,什么时候会和自己有关系了?
陆樱惊的一对耳朵都快掉地上了。
“你前一日跟我说要在上京城里散播谣言,逼迫长公主将作祟的心思收起来,第二日上京城里就话本子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