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问道:“贺之州现在驻守哪个位置?和咱们交情虽不深但战时为了共同的利益可以值得信赖,他说了些什么?”
周青回道:“他在信中所说的事情可不小,乃是关于调动禁军西进夹击韩匪之事!”
“禁军?”赵天倒吸了口凉气。
禁军,是护卫京城受天子直辖的近卫军,有守护京城之责,自古以来很少听说过禁军出京征讨的先例。周青说道:“太原府东部边境现在是风声鹤唳,脱金宝的平原府军虽未到北部,但选在南段驻扎还是可以唬一唬流匪。支援大同府的援军多驻扎在大同府东南边境灵丘、广昌一线。最虚弱的就是太原府东部边境的北段,贺之州在信中说这段防线是杜相最为担心的地方,遂有意奏表调禁军西进夹击韩匪,同时说他也随时有南调的可能。”
赵天愣道:“灵丘以西的大片土地不都是青万户府的吗,也是太原府的东大门,杜相调走灵丘和邻近的广昌一带驻军南下太原府,那谁来守卫大同府的东部门户?指望禁军吗?”
周青疑虑着:“禁军外表光鲜,数十年来从未打过仗,战斗力值得怀疑!但就这,能不能将禁军调出来还是两说的事情,不用说楚相会反对,连皇帝老儿都不一定会同意!”
赵天说道:“韩匪现在的兵锋虽未指向太原府,但是迟早的事,现在处在保定府西北与大同府边境,正是处于半包围的状态,如若北面的宣府和东面的京师禁军合力与大同府驻兵同时推进防线缩小包围圈,趁韩匪立足未稳之际快速的将其向南赶,兴许太原府北部边境的风险可化解。只要韩匪被逼南下进了山区到南五府,杜相便就算保住了自己大部分的精华地盘不被流匪过境洗劫。只是不知庙堂上能否同意禁军西进出击,若是迟疑过了头,待韩匪主力北上之后机会就稍纵即逝,即使杜相勉强抽大同府之兵南下也会猝不及防,反而还会将灵丘等兵力空虚的腹地晾给韩匪的尾部兵马,怎么看都是危矣!”
周青问道:“这么说大人也是赞同禁军西进?只是会如愿吗?”
不用赵天回答或是猜测,两人共同的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个“难”字。
周青接着说道:“真倘若杜相为救太原府不得不从大同府抽兵南下,大同府的边境就虚了,而后续跟上来的流匪军尾部部队,不用急于南下与韩子民聚团,被前头的部队抢了先而不易得到补给,势必会猛打周边之地,被青家三代久经经营且富庶的灵丘必是首选之地,而那时也差不多正是我们出兵山西的时候,一场硬仗在所难免!”
赵天道:“不用杜相赶催我们,若不死顶着打硬仗,青府这关我们就说不过去,更何况那里还有郡主的百户赏地!”
周青叹了口气,“难啊,我们才两千的兵马,面对的可是数不尽数的嗷嗷待哺的流匪军,即使是周边的城池也许会有些守卫官军,但在主力王牌军南下的节骨眼上不知他们能挺多久?”
赵天回道:“还有甘肃庆阳府及陕北榆林的援军呢,这些怎么也比禁军强,到时候后再说到时候的事吧!兴许禁军调不出来杜相还另做打算呢!”
周青不在说什么,临走前只是问了句:“大人可是今晚要留在城西寨过年?”
赵天“嗯”了一下,“朱大嫂子要我去他家过除夕夜!”
这个年头的除夕夜还没有奢侈到家家户户的放鞭炮,尤其是在农村。城西寨近年来发展迅速,生活水平有所提高,家家户户的都能看到一些过年的喜气,红灯笼、红对联等到处都是。
朱老大早早的就摆下酒席,蒋二爷忙于政务没能由永平府赶回来过年,寨子里李算盘、赵老胡子等一干老人作陪,一桌八人吴志坐了末席。朱大嫂忙前忙后的张罗,朱家姑娘也跟着娘亲打下手,赵天客气了几句本要站起身来,朱老大按着赵天的肩膀,“让她们娘俩忙吧,大人忙的一年到头得不到清闲,今日这里没有外人,全是一个寨子的,我们可要好好的痛饮一番!”
酒,这个东西比水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使人沉醉!以前只喝啤酒的赵天近年来也习惯了这一世的烈酒,除夕夜的节日勾起了赵天的思乡之情,想着以往这个时候正是和父母同聚守在电视机旁看晚会的时间,尤其是本山大叔的小品年年没落过。想着想着赵天悲从心来,伤感之下不觉的多喝了几杯!
似醉非醉之余,赵天还记得散酒席时是吴志将自己搀扶到了自己曾在城西寨住时的那个小茅屋。迷迷糊糊的赵天得知是娟儿早就提前为自己烧好了热炕,没成想一进屋却见娟儿也是浑身酒气。吴志走后娟儿一边扶着赵天上炕一边替赵天拖鞋,赵天用手托着娟儿的下巴,醉话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也学会了喝酒,将来怎能嫁的出去?”
娟儿怎么回答的赵天有些迷糊了,只记得娟儿回道是和秦文静与素心一起吃的过年饭,想必是三姐妹喝了酒。待深夜赵天口渴翻身找水杯时,曾感觉是摸到了什么但醉的厉害,趴上去就又睡着了。
赵天有早起晨练的习惯,一般醒的比较早,张开眼时吓了自己一跳,不知自己的怀里怎么会抱着娟儿,赵天小心翼翼的抽动自己被娟儿枕着都有些发麻的胳膊,娟儿却是一翻身抱住了赵天,嘴角蠕动了几下看样子还未醒,赵天这才想起昨夜自己醉酒是娟儿伺候自己上的炕。
娟儿是赵天的婢女,自从被救回来就一直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