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天没把话说死,那以后还得接着唱戏。
白春为自己稍加解释:“哪里哪里?本官也是凑巧抓住了个小毛贼,没想到从他的身上搜出了蓟州大印。现已物归原主,怎还承得起赵大人的感谢!那个小贼也不用审了,因为当初抓住他的时候他已经咬舌自尽!此事到这里,还是请张大人继续为我们分析眼下安喜的敌情吧!”
顾直白了一眼白春,这还想和赵天斗,弄了个破假印换回了真的不说,还挨了阵儿断子绝孙的臭骂!顾直庆幸,险些没将自己也套进去!
赵晋龙远远的向赵天在袖口里一伸大拇指,到底是大人,心思缜密有办法,又服了一次。
堂下现在即使还有不解的人,听完白春自为自的那番话后,也更加坐实了心中认定是白春所为的想法!人们都知道现在朝廷党争闹得很凶,可现在蓟州也已牵扯了进去,人们不禁在想,这小小的蓟州官场以后也有好戏可看喽!
一波未平一泼又起,围绕赵天的大印之事刚刚缓解,顾直继续发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前日总督府来信,朝廷兵部催我们要尽快东进以解决京师东部之危,收复失地将满虏迅速赶出长城乃是我等做臣子的本分!不知张大人做何时出兵的打算?”
张鹏硕在赵天大印之事还未缓过神来,恼火道:“你少拿兵部的大帽来压我,本官食朝廷俸禄当然会尽为臣的本分,只是出兵征讨满虏此等大事岂是儿戏?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仅是你的一些慷慨其词能当饭吃吗?”
顾直冷笑道:“我是军人只管打仗,粮食补给等事你该去找赵大人!”
张鹏硕身陷党争,万事不得不酌情留一手,他以前从未想过那个毫不起眼的顾直现今敢在自己的头上动土,这一切都是因为党争站队所致!可在赵天的眼里却并不在乎顾直,以前实力还不太大的时候敢纠集几家乡兵拥兵自重的去罗家屯要人,现在虽然开始重视自己的乌纱帽,但也不至于将顾直当个多大的人物!大印之事让他想敲诈自己一把的小算盘泡了汤,顾直疯狗上街乱咬,将矛头拨到自己的身上,赵天晓得他是在借此机会想趁机报复一下。
“供给新集府军的军粮在下官上任前已经由前任县令白大人一次性的如数拨了过去,白纸黑字的账目在兴城县衙。顾大人将此事推诿给我岂不是藐视白大人在贪赃枉法吗?”赵天不动声色的将球又踢给了白春,让顾直他俩狗咬狗去!
白春怒道:“今年秋季粮税款目在座的俱是众所周知,本官一份银子都没有截留,你有何证据说本官贪张枉法?倒是赵大人你提前收税,存在兴城那么多的税粮理应供给府军做军粮!”
赵天嘿嘿的笑了一声:“白大人是不是贵人多忘事?上个月是你签押大字的文书,张大人一车队一车队的从蓟州城往新集大营拉粮,难道你拨给新集大营的军粮不够吗?还是你未如数拨粮?如若是你未将粮食如数下拨,那么你难道不是贪赃枉法不成?除非是你在蓟州城里还有秘密仓库,那么请你快快将军粮给亮出来!”
白春一时哑言,贪赃枉法的罪过绝对不能认,他和张鹏硕乃是一系又不能说是张鹏硕拉粮的不是,更不可能从自己的腰包出私粮。
台上的蓟州四巨头互相推诿好不热闹,直到赵天将白春踢给张鹏硕才算暂时消停。堂下诸人俱是寡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全都不知如何是好,除了看戏只有顺势而屈随泼逐流的份!
沉默了许久后,张鹏硕道:“非是白通判之过,凭良心讲,白大人在蓟州任上时操劳认怨筹集粮食的功绩不可埋没!”既然赵天将球踢给自己,做为同一党系,张鹏硕怎么也得替白春开脱;再者,白春确实没少为自己筹集军粮!
顾直见张鹏硕插言,继续相逼:“既然张大人不想再纠缠军粮之事,还请大人赶紧定夺出兵之事!”
张鹏硕上一个以军粮为借口的推辞,最后在互相推诿中被赵天误打误撞的给弹回来而不了了之。张鹏硕深知赵天深谋,何况真若出兵赵天的乡兵骑营那可是主力,此事怎可少了他,与其自己一人力阻,还不如将他也拉进来。想到这儿,张鹏硕道:“非是我不愿出兵,赵大人乃是一县之主又掌管乡兵,尤其是手下的骑营所向披靡,何不听听赵大人的高见?”
“张大人过奖了,在座的诸位庄主、寨主可都是我蓟州乡兵的中坚力量,我怎可一人做主?这要听听大家的意见!”赵天不动声色的将矛头化解并推给大家。
堂下众人轻松了一口气,以前总是这几个当官的一句话做主出兵,他们不得不听从。现今因党争之故可以让自己参与些意见,这些人怎么会不高兴?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乡兵和官军不同,若有伤亡全是自行抚恤,朝廷不会掏一分的银子。是人都不想打仗,除非像顾直等类有所小算盘之人。
蓟州乡兵以兴城骑兵和松岭、韩庄和渔户寨最为中坚力量,而那三家又全部以赵天为首是瞻,赵天还是一县父母官的身份,所以这些乡兵首领各个发言愿以赵天的意见为主。
张鹏硕暗暗高兴,因为他知道这些乡兵首领们都不愿出兵,而赵天更是断然不会。
谁都没曾想到,赵天一字字的深沉道:“我赞成顾大人的意见,出兵!”
顾直愣了,他没想到向来与自己意见不和的赵天能赞成自己。不管如何,只要能出兵随了自己的愿,顾直还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