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回道:“放心吧秦兄,即使我不愿率军南下,但也绝对不会投靠杜相与兵部尿到一个壶里去。都说为了汉人利益,但却不知怎么做才算是真正的利益?你们与楚相一系为了维护汉官算是一种,而韩子民等叛军打出‘驱除鞑虏匡复中原’的旗号又会视我们这些为朝廷效力的汉官为汉奸,到底谁错谁对谁又能分得清?我是汉人不假,但为了家乡百姓做个中间派,夹缝生存而已。”
秦文征说道:“好!且不论是对是错,单是赵兄不会投靠杜相之事,我们以后就还是兄弟。我相信赵兄一言九鼎,我回去后定会如实上报,想来楚相也不会为难与你,我还定会向外公建言想方设法的保存住你的乡兵。你可说好了,只为汉人利益,做个中间派两边的党争哪边也不要靠。”
赵天冲秦文征点了点头。
秦文征回道:“既然你不站在这边,那边也不许去。毕竟是汉官,想来楚相必会帮衬一些,只要楚相进言,给你加官进爵的旨意应该很快就下达了!”
赵天说了一句:“多谢!”然后就走了出去。
赵天出去了好长的时间,张鹏硕等人在屋中只是与赵晋龙闲扯。顾直隔着门缝,看着周青亲自在跨院口站岗,又见那辆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后门绕了出去,心里不停的再猜,到底是谁来兴城了,看这架势必不是寻常人物。顾直自打投靠总督府尚大人后被打上了杜相一系的标签,虽然他与白春私交不错,但也是貌合神离,毕竟党派摆在那里。要不是为了共同的出口恶气对付赵天,顾直也不会与白春苟且在一起。顾直此次来兴城其实是有上峰指令,为了拉拢而来。但顾直有份私心,心里很不喜欢赵天不说,他怕万一赵天投靠了杜相后而在蓟州盖过他的风头。上面虽说是让他秘密的拉拢赵天,其实他是想在背后偷偷的使坏破坏掉赵天投靠总督府的可能。
顾直想在永平府这面受到兵部和直隶总督府的独宠,就得想主意如何才能冒坏水。顾直抬头看了一眼张鹏硕,忽然觉得他最近几日有些不太正常,以往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甚至是自己和白春一起敲诈赵天的时候张鹏硕都不想参与,可见他的去意已定。可自打赵天在永平府南部接连的打了两场胜仗,使得蓟州形势一下大好后,张鹏硕又突然活跃起来,这次来兴城就是他牵的头。顾直忍不住心里在想,莫非这老家伙又改变了主意想在蓟州留下来?总督府已经明确承诺自己,只要挤走张鹏硕并收复永平府后就可任命为自己为永平府偏将。顾直晓得张鹏硕是楚相面前的大红人,在蓟州有个赵天和白春就不好对付,若是再加上一个处处伸手管闲事的张鹏硕,顾直还真有点应付不过来。太子兵团在山东大败之事虽未上塘抄,但顾直还是从小道消息知晓一些,他巴不得赶紧调走张鹏硕,今后他好成为蓟州军政一把手。可是一想到以后面对满虏的进攻时还要大力仰仗赵天的乡兵,顾直又开始头疼,他真不知挤走张鹏硕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在座的除了顾直,白春和张鹏硕也都各有想法,各有各的小算盘。赵天屡屡建功,这回升官是肯定的事,只是朝廷的旨意迟迟不下达,这让人们都感觉充满了好多不确定性,到底赵天能够官拜何职?是升文职还是挂武?赵天手下的这些乡兵到底又划给哪里管辖?是不是能有个官军的名份?是不是归并给兵部?还是继续留在地方?这些事情猜是猜不出来的,这涉及到了上面的党争。单是布政使司方面就不会同意将乡兵划给兵部这是显而易见的,难道布政使魏大人就会放弃辖下官员手中的这么大一支队伍?可继续让这支乡兵以地方名义就又不会有名份。
张鹏硕在蓟州任上去留之间举棋不定,两者都可。要是给赵天升官的具体旨意明确下来,他也好尽快的早做打算,他此次前来是想探探赵天个人想法的口风。
白春已经攀上按察使司的高枝,他对赵天只是个人的恩怨。就是因为蓟州城商税之事闹得满城风雨,按察使司才派与赵天交好的秦文征秘密前来,而不是让白春秘密拉拢,因为白晨春是知晓白春与赵天之间有隔膜的。白春与顾直一样,他不但不想让赵天归顺自己一系,反而恰恰相反想把赵天推给对方的兵部里面去,因为他与赵天有个人恩怨,也怕因为赵天的锋芒盖过他而在蓟州失宠。
白春和顾直都是想将赵天往对方身上推,暗地里与武清上层的通信里少不得使坏给赵天穿小鞋。赵天当然不知他们背后的这些想法,但却知道,蓟州的党争已经开始从底下浮上水面,自己想做中间派的想法能否成功,还真是未知数!因为不选边站队的人,往往都是第一个被打趴下的人。
见赵天回来,顾直首先发难,“赵大人,罗家屯镇军粮食殆尽,我数次派人前来兴城拉粮,却被县丞赵晋龙给挡了回来,不知你先前答应的提前收税是为镇军筹集军粮之话还算不算数?”
这种心知肚明的事情本应是在背地里妥协解决,顾直故意当着张鹏硕的面将其拎上台面,就是想让大家看出自己与赵天对立的一面,这样也好将赵天挡在总督府一系之外。
白春也明白这个道理,现在不发难等待何时,更何况这件事也还有的一份好处,顺势也插言道:“本官可是证人,要不是赵大人说是为镇军筹集军粮而行权宜之计,本官早就将摊丁入亩这等动了国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