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被赵天抓住了小辫子,不得不主动提出破些钱财来封住赵天的口。
蓟州城的商税现是白春手里唯一的财源,也是他的弱点。白春怕赵天开口相要,掂量着赵天的心思,套近乎说道:“这屋里摆放的宝贝赵老弟若有喜欢的尽可拿去。”
赵天笑了笑:“老弟怎敢好意思夺大人所爱。再者,乱世金银盛世珠宝,这兵荒马乱的,我的乡兵连粮食都吃不饱,我拿这些坛坛罐罐的回去有什用?大人若是心念老弟带兵之苦,不如来些实惠的东西。”
白春心里暗道,原来是想要银子,随即叫了声,“来人!”
随即有管家推门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白春吩咐道:“带上几个家人,去地窖里搬一千两银子来!”
白春看着赵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又对管家说道:“拿两千两!”
面对老爷的吩咐,管家愣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白春佯作骂道:“还不快去,拿三千两来!”
赵天依旧不动声色。
白春一咬牙,对管家喊道:“拿五千两来!”
赵天咽下口茶,装作呛水般咳了两下,说道:“蓟州到底是大城,你拿我当乡下要饭花子打发啊?”
白春见赵天还不满意且提到了蓟州城这个字眼,不由的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来:“给我到地窖里搬一万两来,快去!”
管家再也不敢停留,顺着老爷的意思转身就要出去。
赵天说道:“喊那么大声干嘛,白大人,你可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银子搬得再多也有花没的时候,蓟州城的商税一年就数千两,这些本就是属于蓟州县里的收入,大人难道没想过要归还吗?”
管家听到这儿也收住了脚步,白春气的胡子都立起来,说道:“赵大人,你可知杀人不过头点地凡事都留一分吗?这等事传出去我的面子何在?再者,蓟州城商税乃是按察使司有备案的,你要我如何向上交代,没了蓟州城的商税我这官也就没法当了。”
赵天摸索着白春的底线,知道这个老油条肥的很,在蓟州任上十余年,以前听赵晋龙说过,前些年他有一次给前任总兵乌突干送一次年礼出手就是八千两银子,这么多年下来,虽然妻室不少糟蹋了也不少,但捞个几万两银子绝对是没问题。至此,赵天依旧不依不饶,站起身来装作要走,抱拳道:“即是如此,下官告辞!”
白春急忙缓和气氛,“赵大人,请留步!有话好商量!”他晓得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也晓得赵天是出了名的刁钻,看来不大出血是不行了,为了乞求赵天不要收回蓟州城的商税,咬牙道:“只要赵大人放弃这蓟州城的商税,价钱好商量,尽管开口。”
赵天笑了笑:“这话不早说,先把茶倒上喝两口,我可要开数了,免得把大人惊着。”
见赵天转身回来,白春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暗道,这官位总是保住了,大不了多破些财而已,只要有官位,这银子迟早都会捞回来。想罢,白春说道:“赵大人尽管开口吧,我已经做好接受的准备了。”
赵天没着急开口,而是先寻了个座位坐下,白府管家急忙过来顺势给倒了杯茶。赵天品了品,说道:“这茶都凉了,去,从新沏一壶来,时间不急,反正搬银子也得搬上些时候。”
白春听得心惊肉跳,问道:“不知老弟想搬走多少银子,最近战乱,府里有些吃紧,现银嘛.。”
不等白春说完,赵天打岔道:“白大人,从你搬进这府衙至少有十余年的时间了吧?”
白春不知赵天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赵天接着说道:“升任通判后也未挪窝儿直接将县衙改作通判府,你这官邸墙高院深又有兵丁把守森严,你后院的地窖里想必十余年的积蓄不会少吧!老弟我并不贪,门口我的哨队赶来了四辆马车,只要把车装满就行了!我可事先说好,有一辆车装不满,我扭头就走!”
“你,你,你!..”好悬没把白春给气死。管家急忙上前为气喘吁吁的白大老爷捶后背,生怕一口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白春缓过这口气,咬着牙道:“好好好,你搬,你搬吧,但我拼上老命不要,怎也要骂上一句,你是个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的流氓文人,刁钻之极..”
赵天哈哈大笑,“骂得痛快,白大人尽管去骂,银子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
至此,赵天的“流氓文人”这个外号便流传开来。
赵兰儿做梦也没想到能从白春的嘴里抠出这么多的银子来,每辆车上的大木箱子不下二十多个,每箱银子足有三四百斤重,四大马车装银足有三万两有余。车子走动时压得嘎吱吱直响,路面都给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渠痕来。
蓟州与兴城之间不过三十里,傍晚时分,赵天赵兰儿等人赶着四大马车的银子从北门进了兴城。刚进县衙大院,闻讯赶来的赵晋龙和蒋二爷等人团团将这四辆大马车围住,问道:“这全是?”
赵天笑着点了点头。
蒋道人这些日子愁银子愁得头发都白了,此刻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银子反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打开一个大木箱子,拿起一块儿白花花的银子就往嘴里咬。
赵天哈哈大笑:“蒋二哥别急,这些银子都入你的库,全归你处置啦!”
赵晋龙等人也有些惊讶,上前道:“白春就这么容易就范?”
赵天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