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郑东顺拿着赵天盖过印章的拜帖去找他熟悉的那个沈记掌柜。 赵天知晓他必还要寻找他的伙计而向开平通风,遂赵天今日在时间上很充裕,在等待郑东顺回信的同时,赵天叫上周青和吴志两人在天津城里闲逛。
周青和吴志与赵天一样,都是头一次见过如此大的城市,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琳琅满面,看的三人有些乐不思蜀。三人在城里边走边看,殊不知天津城乃似个迷城般,街道全是斜的,瞬间三人便晕头转向迷了路。
吴志摸着呱呱叫的肚子,说道:“都快晌午了,咱先去填填肚子吧,昨天夜里咱住的那家店全是清真,我有些吃不惯,闻着那些牛羊肉刺鼻子的膻腥味,夜里我跑了好几趟茅房,险些没拉肚子。”
说实在的,赵天也吃不惯牛羊肉,在后世除了羊肉串子连涮羊肉都不吃。刚到城西寨那会儿,不用说是肉了连粮食都不够吃,赵天哪还有心思去挑食。邻里葛大婶子家里死了羊,连羊蹄子羊头和内脏都被抢着吃了个净。葛大婶子心疼赵天刚来城西寨无依无靠的给端来一碗羊杂碎,好久没有闻过荤腥味的赵天哪还顾得膻腥味,直接吃了个底掉,从此,赵天便开始迷上了喝羊汤。
吴志则不同,打小自城西寨长大,粗茶淡饭的习惯了,凡事接触新鲜的食物,即使是经常看到的但只要是没下过肚,他就吃不惯。周青年岁比赵天和吴志略长些,穷苦出身,在长城一带辗转过多个地方,他从不挑食也没有忌口。
赵天想了想说道:“即使如此,我们便寻找一个让大家都能吃顺口的地方,天津城如此之大,咱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找一个热闹的大酒肆高消费一回又如何?走,前面哪个馆子大,咱便进哪家!”
三人继续向城中心方向走,过了狮子林桥,桥头两边出现了两座巨大的建筑物。这年头,能把木制阁楼建城三层的,都是不小的门第。赵天三人来到近前,左边的阁楼身后有几层深的庭院,门口且有兵丁把守,匾额上书“通判府”,赵天与周青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不觉的居然碰到了通判府。
赵天早在蓟州的时候就看见过邸报,原太子王府长史陈至善被调往天津任命为通判,包含秦文征在内的数十位京官都身居要职,换句话说,这个通判府就是朝廷安插在天津制衡林传鹏的钉子。赵天久居蓟州,天津城里的秘事获悉很少,对陈至善团队到底对林传鹏起到多大的掣肘不得而知,但显而易见的是林传鹏至少现在阶段,不管是在明还是在暗,都不敢加害于通判府。要是通判府的官员有人突然失了踪或是害了命,那天津方面与京师早就失去了平和的场面。为了维护这种场面,林传鹏甚至还得对这些京官加以保护,否则一旦被小人加以利用挑起事端,林传鹏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双方斗智甚至是斗气都行,唯独不能斗勇。
通判府对面的三层阁楼,门前的树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酒”字,牌匾上书“狮子林酒楼”。能把酒楼开在通判官邸的对面,想必来头也不小。赵天说道:“走,进去,就是这家,今天带你们哥俩开开荤,时间还尚早,我们不妨饮上几杯。”
一听说可以饮酒,周青和吴志马上面露喜色。三人进的楼来,里面还真不小。这个阁楼的格局类似后世的商场般,中间的大厅乃是中空,楼梯在大厅的中央转角盘旋向上,不仅可以一直看到三楼的楼顶,还可以看到二楼和三楼的扶手边的桌位,想必从楼上向下看视野更广。
赵天三人进来时恰逢饭口时间,酒楼里客人很多,基本爆满热闹非凡。好几个店小二跑上跑下忙的不得开交。总算有店小二抽出空来支应着赵天三人,将其带到二楼。赵天没想到二楼的面积也不小,但二楼的客人与一楼的明显有着不同。一楼的多为小粗巾短打扮,一看就是客商以及江湖客之类。而二楼多为长衫的文人,甚至还有几桌穿着品级较低的官府公服。三楼乃都是雅间,楼口以及扶手处都有幔帘遮掩。
三人坐下后,赵天说道:“除牛羊肉外,捡好的上,再拿两壶酒,最好是竹叶青。”
在赵天三人等待的同时,只见楼下门口处一连进来五六位穿着公服的人,周青悄声说道:“是通判府的人,我刚才从窗口看见是在对面过来的!”赵天点了点头,“从公服上看出来了,再者他们说话也都带着京腔!”
这帮人嗓门很大,一边呼喊着小二,一边上楼梯。二楼已经没有座位了,赵天寻思他们必是上三楼雅间。可是这帮人刚走到楼梯口,与店小二的谈话间似是小二说了些什么,这帮人向三楼雅间的方向瞅了瞅便又折了回去,就近在一楼的一个空桌坐下。
虽不知三楼的雅间里到底坐着哪位重客,但看这些通判府官员脸上的不耐表情,赵天猜到楼上多半是天津府或是将军府的人。
那帮人坐下后点的什么菜赵天没有听清,但店小二说了句“对不起羊蝎子已经没有了”这句话很清楚,这帮人脸色马上不悦,似是随便又将就着点了点儿别的。
在当时不比后世将猪、鸡等大肆的圈养,官宦以及大户人家以食牛羊肉为高贵。大燕朝的朝廷乃是漠北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建立,入主中原以来大批的官宦贵族更是将这股风气影响加重,尤其是京城。
要是多几位像秦文征一样的人也罢,单是这帮人对没有羊蝎子肉而不悦,一看他们都是来自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