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沉默了一阵,自饮了杯酒,慢慢说道:“可惜天下不太平,单是辽东就对蓟州虎视眈眈,这种安居乐业又能过多久?”
赵天说道:“即使如此,赵天恳请九爷出山,重新操起武器,我们共同来保卫这份安居乐业如何?”
章九并没有马上回答赵天,而是默默的继续饮了一杯酒,然后说道:“公子你口口声声的说着朝廷二字,难道这个昏晕的鞑子朝廷值得匡扶吗?”
赵天心里暗道,原来章九的心结卡在这,但在这么众多人的面前,赵天也不好说什么,他也不能说出那番话,只是静静的回了章九一句:“别处身手不及,但为了眼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得不权宜之计,困在其位,身不由己!”赵天只能话到如此,再说多的话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章九似懂似不懂的回味着赵天的这几句话,然后抬起头看着赵天,说道:“章某虽看不出公子的心中之志,但为了公子口中的安居乐业四个字,章某愿意听候调遣,已尽微薄之力。”
赵天拍了拍章九的肩膀,端起酒杯说道:“感谢九爷的大义,城中新增的五百骑兵还缺少一位营将统领及训练,如若九爷愿意屈就就请干了这杯!”
章九二话没说,端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章九的归心,让兴城众人欢喜不已,尤其是王卓、蒋二爷和周青等人,他们是和章九被俘后接触最多的人,一个人是好是坏和才华多少,能让大众达到认可才算是牛人。
柏天海率领海边众乡兵仅凭兴城的一次相邀,就结伙同周长山北上围攻永平府重镇开平城,着实是一位可交之人,又是第一次来兴城,赵天当然不会怠慢。赵天解决好孔正淳和章九的事后来到柏天海的面前,说道:“柏庄主能如此守信的和我们攻守同盟,让赵某人敬佩,来,浮一大白!”
柏天海端起酒杯,“要不是赵大人先前对柏各庄所助,恐怕柏某早已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和大家饮酒了,要说敬佩,我倒是对大人敬佩之极。”
赵天哈哈大笑:“不说这些了,听闻庄主聚集周边众庄组建乡兵,海边土壤肥沃且渔业发达,钱粮与丁口俱是不缺,唯足兵甲械具不足是否?”
柏天海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世居在海边,安居乐业惯了,除了钱粮有积攒并无其他,此次组建乡兵才知原来我们连把刀都成了奢侈品,此次北上好多人都是拿着锄头和削尖的竹竿,甚至是菜刀,即使是这样,还是不足,有的干脆是拿着扁担攻进开平城的!真是乱世铁贵且稀少啊!”
赵天沉重的回道:“是啊,做为安居乐业的老百姓,谁平时家里会备那些铁具,还不如把珍稀的铁具做成锄头实用。但世道一旦突变,好日子到头,就得要居安思危!这样吧,这次攻下开平城柏庄主也是出了大力有功,缴获的数百件兵甲械具等一律划给你的乡兵所用,另外缴获的三百余匹战马也拨给你一百匹调用如何?孔指挥使虽不缺兵器,但剩下的战马就得全部划给开平,以做掩护商道应对突变所用!”
柏天海和孔正淳同时站了起来,欢喜的答道:“多谢大人!”
柏天海最为高兴,这些日子自打筹建乡兵以来,最头疼的就是缺少兵刃装备,当世盐铁受朝廷的管制,海岸一带铁料奇缺。如若有了兵刃,柏天海的腰杆子也就硬,更何况还有一百匹珍贵的战马,要知道在海岸一带连代步的骡马都是紧缺,柏天海怎会不喜?
此次柏天海率众北上围攻开平城,说实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要不是跟随着王卓和周长山等精兵和还有孔正淳的里应外合,柏天海想都不敢想能拿下一座城池,按理说他的乡兵只是凑了个热闹而已根本不是大功,没想到赵天将所有的兵刃缴获全部划给柏天海,柏天海欣喜的连推辞的套话都忘说了,可见他对这批兵甲械具的心热之意。
孔正淳也没想到赵天会划给他两百余匹战马,他认为能把开平城里现存的钱粮全部都给他已经算是不易。老孔是个久经沙场的带兵之人,晓得战马的珍贵,一下子来了两百多匹,足够组建两哨精骑!要知道当初破城街之战时,赵天费心索力的才搞到百余匹战马,就是这百余的骑兵,却成了战胜的关键。
众人皆是大欢,唯有丰润里甲穆天华闷闷不乐。这边儿的胜仗一场连着一场,按理说是友军的壮大,丰润安全可靠性也随之增大,且域内通商也安全较多,但穆天华的商队主要是走西线过顺天府,西线局势及势力嘈杂风险过大,郑东顺被扣就是例子。此次开平城易手,东线由长城到海边可以畅通无阻,另外还听闻兴城要自己组建联合的商队,穆天华是在担心自己商队的生计。
在席上穆天华不停的自斟自饮,看着大家皆大欢喜他自己陷入了沉思,也许是该组建乡兵的时候了,连海边的柏各庄都能组建乡兵,丰润为何不可?只有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腰杆子才硬。
赵天似乎看出穆天华的不快,对他说道:“穆大哥怎么闷闷不乐?”
郑东顺的粮食被扣后,穆天华这次来兴城本就是找赵天相商商队的事情,他和郑东顺的商队以往在兴城讨口食吃,如今人家自己要组建商队,自己还拿什么跟人家抢这口饭吃,干脆直接解散组建乡兵得了。穆天华知道赵天是个性格直爽的人,索性也就直肠子将心中的所想和忧虑全部说给赵天听。
赵天听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