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有着远超出他这个年纪镇定的李经略,何宛之心念百转,面上却没有任何流露,并没有就姓氏的问题继续多问,笑容不变道:“我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平时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要做她的保镖,可是要具有很强的能力和负起相当重大的责任,你……真的有这个信心和胆量吗?”
这番似提醒又似威胁的话一出口,就连林诗画也开始安静下来,转头紧紧的凝视着李经略。
随着话音,何宛之和善的神态也开始悄然收敛,眼眸一瞬不瞬的锁定李经略,凌厉而威仪,一股长期养尊处优的气势自然而然散发出来。
李经略似乎没有感受到何宛之压迫,脸色依旧如一潭老井,面对何宛之扔出来的这个很严肃狠郑重的话题,这厮居然就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然后相当风轻云淡的道了句:“有的。”
实在是太特么坦诚了。
何宛之和林诗画这对形似姐妹的母女齐齐一愣。
本以为这年轻人要么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对她做一番铿锵有力的保证,要么就是犹豫一番受不住巨大的压力选择收拾铺盖走人,何宛之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是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表现,看着毫不犹豫就点头的李经略,何宛之不知道是该说他有自信好,还是说他自大好。
“看起来你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何宛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凌厉的姿态开始渐渐消散。
看了眼林诗画,李经略静静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来了,就会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何宛之不为所动,在其他方面她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林诗画是她唯一的女儿,对于林诗画,她容不得一点马虎存在。
“我并没有要你相信我。”
李经略似乎仍旧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话语一出口就让林诗画的脸色变了变,这个笨蛋,罔顾我刚才还在车上提醒过他,怎么还像个木头,一点好话都不会说!可还没等林诗画暗自在心中将李经略骂一通,就听到李经略又开口说道:“我不是推销员,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拒绝,我可以马上就走,如果你答应,我可以保证一点,我会死在她的前面。”
语气如果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甚至可以说毫不客气,但就是这平平淡淡的话语,却让先前还绞着双手瞪着李经略暗自不断碎碎念的林诗画脸色瞬间一变,晶莹剔透的眼眸中恼怒的色彩消失不见,转而闪烁起灼灼的光彩,脸上不可抑止开始浮现起一抹弧度,并且逐渐灿烂。
死在她的前面。
林大小姐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心中荡漾起一道道波澜。这家伙,平时看起来不解风情像个石头一般,但一说起好话来倒是还挺动听的呢。
听到李经略的回答,何宛之也是一愣,怔怔的看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让她感到惊讶的青年,嘴角也开始浮现起笑意。
知女莫若母,她也是从青春时期二八芳华年代走过来的,当然知道这个年轻人刚才那番看似平淡的回答会给处于感情萌动期的女孩子带去多大的杀伤力,更何况就算以她的眼光,也觉得这个青年长了一副无懈可击的容貌,俊朗的外表让这句话的杀伤力更加得到膨胀。
如果换作她当年,碰到这样一个男人,听到他说出这样一副话语,估计也做不到心如止水,更别提此刻坐在身边的丫头了,就算不去看,她也能想到那丫头此刻究竟是一副怎样的神情。让这样一个男人长年累月的待在诗画身边,她还真怕自己这闺女最后真的会被一个保镖给拐走了。
虽然她当初也是‘下嫁’,但天下父母都是一般心情,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少吃点苦。如今为人母后,对于当初家族的阻扰,何宛之也开始逐渐学会理解,那股狠也已经渐渐烟消雨散,转过头来,她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重走自己当年的道路,毕竟,天下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成为林建业。
采薇,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何宛之思绪浮动,如羊脂玉般的手指无意识轻轻摩擦着茶杯,默默凝视着李经略,没有立即开口表态,场面一时间开始陷入沉寂。
“妈,你说话呀,老这样盯着人家干嘛?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约莫半分钟,林诗画出声打破了沉默,她不断摇晃着何宛之的手臂,害的何宛之手中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你这丫头!”
何宛之回过神来,发觉到自己的裙摆被茶水打湿了几缕,不由得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伸手点了点林诗画光洁的额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如果我不同意你恐怕得和我这个当妈的翻脸了。做女孩的,要矜持点,这么急不可耐的像什么样子。我平常教你的那些礼节都到哪去了?”
“妈……!”被自己老妈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心思,林诗画羞不可耐,小脑袋都快垂到自己的胸前的沟壑里去。
“咯咯,居然还还害起羞来了。”
何宛之真可谓是一点都不给自己女儿留面子,柔媚的笑声不断,林诗画脖子根都已经红透,和何宛之比起来她这个做女儿的道行明显不止弱了一星半点,根本无法正面抗礼,只能默默地在暗中腹诽自己的老妈不正经,根本不敢抬头。
笑了一会,何宛之似乎觉得裙子被打湿有些不雅和不舒服,不再继续打趣林诗画,站起身打算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