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虞妃婳手里拧着一桶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汽油,看到李经略走出,她面容平静的再次走了进去,当她再次走出来的时候,隐隐可以看见别墅内燃起了灼目的火光。
“走吧。”
李经略笑了笑,牵起虞妃婳的手,无视迅速汹涌的火光,淡然转身离开。
路灯静立于道路两侧,跟车来车往的繁华市中心不同,这一块地方,说得上是僻静,两人静静走出锦江花园,夜色微冷,并肩漫步,就像是刚刚吃过晚饭的小夫妻在散步,算不上浪漫,但却很温馨。
李经略拉着虞妃婳的温润玉手,出了大门,一路向北。
“你在想什么?”
虞妃婳主动开口道,两人手拉手组成了一对在平常回头率绝对爆表的组合,可惜的是现在是凌晨三点多的光景,路上别提目露惊叹的行人,就连夜猫子都没有三两只,向前走了大概六七百米,李经略还是没说话,就连冷艳的虞妃婳都忍不住,下意识问了一句。
“许日笙就这么死了啊。”
李经略轻声感慨道:“这才多久,从他出道到现在,不过二十年而已。他的江湖就已经落幕了,我在想,我二十年后会是什么样的状态?我创造的江湖,到时候会不会也被推翻,然后我自己也落得一个凄惨下场,等再过三五年后,再也没人能记得我的名字?”
虞妃婳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轻微却坚定的说了一句:“不会!”
“那可说不好啊。”
李经略淡淡笑道:“在一条路上走的越高,内心就越害怕,商界也好,政界也罢,包括江湖,其实每一条道路走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的,很多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后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为什么?不是因为内心悲愤不甘,而是因为接受不了失去。真正不甘的人是许日笙,他甚至低头做狗都想活着,这样的人我怎么能留?想收都不敢。”
“执念。”
虞妃婳一脸淡然,话语简单却有着一针见血的锐利。
李经略不置可否,看到虞妃婳下意识的缩了下身体,似乎有些冷,没有半点犹豫,把身上那件两天前何采薇才给他买的大衣脱下来,裹在虞妃婳身上,然后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虞妃婳眼神一瞬间变得极为异样,似乎是没料到李经略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是个强势的女人,曾经还是hz地下社会的女王,即使身边是自己的男人,但像个小女人般被对方搂在怀里,还是让她身体有些僵硬心头有些古怪。
从前只有人在她的威势下战战兢兢,从没有人会考虑她会不会累,会不会冷,会不会疲惫,会不会需要依靠。
沉默半饷,她身体才开始放松,轻声开口,只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似乎因为身体裹在大衣里面,连声音都变得温暖起来:“你不冷吗?”
李经略一脸灿烂笑容说不冷啊,偏头对虞妃婳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我是高手。”其实这厮外表上看起来云淡风轻貌似真的金刚不坏五毒不侵,但是那不断通过神经传递过来的凛冽寒意还是提醒着他hz的冬天特别是深夜还真不是一般的凄冷刺骨。
电视电影里的高手武功高强能有内功护体的桥段太他娘的扯淡了,有功夫比常人身体强壮能抗一些倒是真的,但再怎么牛逼的好汉,大冷天也不会穿一件背心出来显摆,这个天气,某牲口为了显摆所谓的风度展现爷们的温柔脱了大衣,于是乎只剩下一件毛衣,走在冬夜的冷风中,男人是男人了,可是他妈旳究竟是冷是暖只有他自己自个清楚。
虞妃婳睫毛颤动了下,看了看李经略,没再说话,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份就连何采薇都没享受过的待遇,跟李经略肩并肩,嘴角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绝美而温柔的笑意,很清,很浅。
前方,路灯照耀,一眼望不到尽头。
不知道是在装逼还是儍逼了的某牲口穿着一件薄毛衣,却要强自做出一副无所谓模样,他轻轻眯着眼睛,没由来的有些唏嘘道:“再怎么璀璨的夜色,有些人看到的是灯火辉煌,但有些人,看到的却是落寞。”
虞妃婳似乎很同意这个观点,点点头,嗯了一声,转头看着李经略,轻声道:“你呢?”
夜色如墨。
灯火若水。
李经略依旧眯着眼睛,却转过头伸出手替虞妃婳整理了下发丝,柔声道:“我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