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潘荣轩又和虞妃婳走回来在坐了一会,和何采薇没话找话的聊了片刻,虽然和两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同处一室,但是潘荣轩总觉得气氛哪里有些不对,还没坐几分钟就借着抽烟为由头溜了出去,将病房留给了两个女人。
“还真是个孩子。”
看着很像落荒而逃的潘荣轩,何采薇摇头笑了笑,不知道潘公子如果听到这句评价会作何感谢。待房门关闭后,何采薇继而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虞妃婳一眼,主动开口,轻声道:“你已经一夜没睡了,如果累了的话,现在可以去休息,这里可以由我来照看。”
虞妃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何采薇居然还会关心她,愣神片刻,随即摇摇头,微笑道;“没关系,不过是熬了一夜而已。这种事情对于我们这类人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的。”
何采薇没再多劝,转头凝视着病床上的男人,沉默片刻,轻声道:“能和我说说你和他认识的经过吗?”
她了解这条美女蛇的脾性,能为李经略做到这个份上,不是一句不容易就可以概括的。
虽然相处还没多久,但是这个高贵女人的表现和资料上的形容有很大的出入,虞妃婳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不少,也少了些许拘谨,更是罕见的开起了玩笑,看了眼何采薇,莞尔一笑道:“据我的了解你可不是喜欢八卦的女人。”
何采薇闻言一愣,随即从李经略脸上收回目光看向虞妃婳,很有林大小姐神韵的眨巴了下眸子,戏谑道:“这样啊,那就只能说明你掌握的资料并不全面。”
虞妃婳怔了怔,脸上的笑容如涟漪荡漾般明显扩大的几分。
面前这位灵动亲和的女人真是是传言中强势铁血的那位何家女皇?
真的不像啊。
“我和他之间,算起来,总共也就见了四五次面而已。”
虞妃婳笑了笑,随即轻声道,转头静静注视着病床上的男人,那双往日里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眼眸里,此刻充斥着的只是淡淡的温情。
“有些人即使朝夕共处也如咫尺天涯,但是有些人即使在人群中惊鸿一瞥,也会过目不忘。”将虞妃婳的神态尽收眼底,何采薇轻声叹息。女人最懂女人,即使一个普通女人为一个男人做到如此份上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更何况对象还是以狠毒冷血著称的这条竹叶青,即使还称不上沦陷,那也离沦陷不远了。
再念及之前念念叨叨的林诗画,何采薇暗自苦笑,难道自古枭雄真的注定都会多情?
“我第一次见他,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他而已。”
虞妃婳也没否认,轻声道,何采薇占了她的位置,她就坐在了何采薇的左边,一左一右,将昏迷中的男人簇拥在中间。如果所有病人住院都能得到这样的照顾,想必是没人不愿意生病体验一下的。
何采薇挑了挑眉,仔细打量了眼对面直言不讳的女人。瓜子脸,单眼皮吊角,扎着一头如今很少再见到的复古麻花辫,眼如点漆,皮肤干净到足可以让任何化妆品代言人自卑,此刻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更显苍白,简直跟特仑苏没有任何区别,总体来说很有狐狸精的味道。据说这个美女蛇上位的手段并不光彩,但一个女人想要在这个社会上闯出一片天地,何其困难?
不是每个人都能和她一样幸运有个好出身。
注视虞妃婳片刻,何采薇轻轻一笑,“真巧,我也是。”
虞妃婳看了她一眼,很快便将视线重新投注到中间的男人脸上,沉默片刻,轻声道:“是吗,那他还真是可怜。”
何采薇闻言一愣,心弦莫名一颤,脸上弧度缓缓收敛。
“每个人都带着以利用为目的的方式接近,我想以他的聪明,应该心中也很清楚吧。”
虞妃婳默默凝视着男人,声似蚊喃,恍若自语,脸上挂起了一抹复杂的弧度,“不知道是不是有时候,他也会在心中如此自嘲。”
何采薇手掌攥紧,默然无语。
沉默片刻,虞妃婳又轻声开口道:“据我的了解,他是一个孤儿,我不知道,也没有能力知道,他的这些本事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很清楚一点,那些看起来光芒耀眼的人,人们永远会觉得他们像是神祗一样的存在,他们用强大而无可抗拒的魅力和力量征服着世界。但是人们却永远不会知晓,他们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换来了看起来闪亮的人生。”
虞妃婳眼眸微微跳动,眼神死寂,但是嘴角却偏偏浮现起了一抹微笑,极端的反差同时呈现让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几近窒息的压抑。她像是在对何采薇诉说,又像是对李经略,甚至像是对着她自己。“你脸上云淡风轻,谁也不知道你的牙咬得有多紧。你步履从容,谁也不知道你膝盖上仍有曾摔伤的淤青。你笑容平静,没人知道眼底深处的伤痕与痛苦。没有人会关心你付出过多少努力,撑得累不累,摔得痛不痛,他们只会看你最后站在什么位置,然后、或羡慕、或鄙夷。”
因为懂得,所以怜惜。
他和她,在某种层面上,同属一类人。
何采薇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水润的眸子第一次很认真的盯着虞妃婳,“你喜欢他?”
“喜欢和不喜欢,又有多大差别。”
虞妃婳淡淡道,没有去跟何采薇对视,看着李经略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柔色,“如果他这次死了,我也许会在一段不知道长度的时光过后慢慢忘了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