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沙沙的电铃声忽起,延绵。才还喧嚣的教学楼,便在电铃声中,一点点变得安静、沉寂。铃响,暖暖道:“上课了,都回座位!”她这“女王陛下”的话,却是极好用的,言出法随,刚围着她的同学,便立刻散了。
唇轻抿,笑了一下。暖暖的手正翻开了最后的一个本子——这个本子,里面的页面是粉色、蓝色的,排了淡淡的横格,印着一些很浅的卡通人物。都是一些极可爱、极萌的小女生的形象……
她的心随铃声一动,荡起涟漪。
笔尖落在纸上轻动: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罢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阮!
刚才的铃声,冲散了喧嚣,让几乎沸腾的教学楼变得沉寂、平静。她恰好翻开了这个本子,然后心中就很自然的,浮出了黄巢的这首诗——可不就是我花开罢百花杀吗?此刻,铃声已经停了,只剩下安静!
垂目……
粉色的页上字娟秀、骨感,写的极为工整、标准。一首诗二十八个字排了四行,一行七个字,整齐的像是军队仪仗队的队列,每一个都是那么的英姿飒爽,合在一起却又如此的整齐划一,如是一体……
这几个字她看着极满意。
自然,诗更满意。
她欣赏了一下,便听教室的门响,老文青夹着自己的书进来,暖暖只能放下手里的本子,喊了一声“起立”。问好后,便开始上课,老文青已经选定了新的《烟雨遥》广播者——这本书的脑残粉白飞飞上讲台,读书……
暖暖便继续取了本子,给那些“粉丝”题字、签名——她磨练着自己的文字,对于老文青这个人爱理不理。
一直等着念完了《烟雨遥》后,暖暖才是停手。之后,老文青开始讲今天的课程:
散文诗。
散文诗是散文,也是诗,且兼具了二者之长,富含了散文的描写和诗的意象。老文青讲了一通散文诗,今天的作文自然也就是散文诗——内容是不限制的。因为诗本就要有感而发,限定了的那不是诗,而是一种文字堆砌出来的辞藻。
今天的作文,就是散文诗。
随便写。
取了一张a4纸平摊在课桌上,暖暖一手拿着笔,心中沉吟着应该怎么写——随便写当然是可以的,无论是模仿一种文风,模仿几个人,这对于她来说,都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她就记得“他”上学时,曾模仿过名人的诗词、格言警句!
毫无破绽——
缺点就是不能太长,长了……就容易无以为继。毕竟,那是模仿——模仿只是模仿,本人并非那种风格,自然是不能长久的。可对于一篇短文,一篇不超过一千字的文章来说,这就太容易了。
“他”可以自豪的表示,什么沈从文、周树人、朱自清之类的短文,他只要看过原文,稍微琢磨,就能模仿出一篇同风格的!
这——真很容易。
可暖暖不想这样,不想随便写。写文章不是应付差事,如果不想写,那干脆就不要写好了,花费时间、花费精力、花费体力去模仿,去胡编乱造,去敷衍……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毫无意义!
所以,她既然要写,便在很认真的想——要写什么,要怎么表达自己心中,最近才有的一些东西。可以使朦胧的感悟,可以是清晰的、最简单的小事。
她的心中一念一念的浮起又灭去。
她一念一念的思考。
她在夺——
就像每一日早起一醒来一样——夺。自小姨教了她“夺”字诀,她每日一睁眼,必要“夺”一次,留下那种真的纯粹;此刻,她便在夺。一念一念的夺,夺去虚妄,留下真实,这些日的经历,在脑海中流星般划过。
从“他”成了暖暖,从“他”和“她”交融、合一,成为了一个不可分割的,却又完美的融合的整体……到去酒泉,再到回来……现在,所有的经历,都被剥去了表象,只剩下了最纯粹、最简单的一种精神。
她想啊想……似乎,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结果。
然后,她便开始动笔:
我以为我很幸福,虽然曾经我以为自己很孤独。野草在地上一茬一茬的生灭,从青绿到枯黄,春天的树枝上抽出嫩芽,夏日里树叶繁茂阴郁,至于秋天则成了枯黄的落叶成堆,而在冬天时一切却都不存在了……
我以为我很不幸,虽然最爱我的人就在身边,可总少了一个。蒲公英在天上飞,却不知道要落在哪里,它离开了,落下了,然后等待着生根、发芽……
我想写一首诗,不需华丽,旦有真情……
时空飞散,现如我幸福,阳光灿烂。碧天下,在海潮边建一所木屋,任由潮水的白浪在早起和晚上来,我们一起看。
……
她兴致即来,随手挥洒,书写了一纸的意象:
她是怎么想的,便怎么写。不需要别人看得懂,也不需要自己看得懂……很具体的文字、描述,却堆砌出一种很抽象的,难以具体描述的感觉。
写完后,暖暖自己读了一遍,有一些感动,深入心里,却又看不懂——
口罩下,一个笑容无声的绽放,暖暖心道:“我都写了什么啊。自己竟然都看不懂,那别人估计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但,这是一篇散文诗,却是无疑的。
她已经写完了。
其他同学则还在写,尽是笔尖和纸摩擦的“沙沙”声。她写完了散文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