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移开。
冷少城慢慢的低头看去,无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纯白的袍子上本是一尘不染的,现如今却沾上了许多红色。
心口那处的衣袍更是破烂不堪,血肉翻滚着,隐隐的能看见一颗正在龟速跃动的心脏。
可是每一次的跳动,心口的那些缝隙里都会渗出一丝丝血迹。
不断的渲染着白袍。
直到它看不见原有的颜色……
“冷少城?我们一起去看大去,你伤的好重……”
她的声音开始近了。
冷少城苍白的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嘴唇微动,确发不出任何声音,从嘴型上看他在说,“丫头,我、我的丫头……”
他的丫头……
现在他们离得好近啊。
只要苏锦夏转过身,越过一堵墙就能看见气若游丝的冷少城了。
苏锦夏颓废的低下头,她想一定是她看错了,那个狼狈的人怎么会是冷少城呢?
可是手里的东西提醒着她,那就是冷少城。
那个黑色的帕子,当初苏慕绵要给她下血蛊,被冷少城发现,冷少城包裹那条虫子的帕子。
这帕子不会有第二个拥有。
苏锦夏清晰地记得,当时她还打算把这帕子洗干净还给冷少城的,可是那只血蛊分泌出的液体怎么洗都洗不掉,她愧疚的还给冷少城时,冷少城笑而不语,将这帕子收了起来……
现在这帕子却用来她判定的证据。
心里就像是被巨石碾压一样,有什么东西被慢慢抽离着,激起了她深沉的痛意。
终于无力支撑,苏锦夏目光空洞的背靠着那堵残缺的墙,蹲在地上,双手插在发间。
在下冷少城,突然来此,其实没有什么恶意,呃,那个不知姑娘能否先穿上衣服?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句话。
哦,那个在下不知道姑娘在沐浴,便冒昧的进来了,望姑娘见谅!
这是第二句。
之后,他救了她一命,在之后,他答应了许多她无理取闹的要求。
哦不,是给了她一个锦绣楼和夏云阁。
肩膀开始抽动,苏锦夏低泣着,回想了许多。
那一边,冷少城将耳朵贴在墙面上,紧阖着眸子。
听着那忽大忽小的低泣,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着,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俊美的五官上,有着满足,冷少城的唇瓣不时的动着,确都没有说出声。
仅是一堵墙,如隔了瀚海星际般久远。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说的无非就是现在。
有种守护叫,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失去所有。
冷少城覆在心口的手垂落的时候,他的嘴角是勾着笑容的。
浅浅的、轻轻的。
苏锦夏昏迷的时候脸上泪迹斑斑,不时的低咛出声。
反反复复就是那句,冷少城,我们一起去看大夫好不好?
要么就是,你出来好不好?
上官冥也在找着冷少城,毕竟不管是何原因冷少城是他们暗阁的右护法,一时之间他没有跟在苏锦夏身后……
十天后。
一个黑色的世界里,苏锦夏漫无目的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