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本能问。
他目光幽深,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抬起另一手撩开她散落在颊边的长发。景誉心弦一下子绷紧了,心跳失率。她本能的转过脸去,避开他灼热的手指。
他没有逼近,只是问:“谁打的?”
景誉一愣。
今天无论是这个举动,还是他这个问题,都远远超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范畴,让她心生迷惑。
他们没熟到这地步。
“这是我的私事,余先生不会感兴趣。”她将头发重新放下来,挡上自己的脸,仿佛这也是自己的保护色。那些狼狈的事,她无心往外说。
余泽尧眸色深了几许。
气氛,尴尬。好在,手机铃声响得很及时。她把手从余泽尧手里抽出来,低头装作翻包的样子。
拿了手机出来,扫到上面’锦年’二字,她冲他微微一笑,状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先下车了。”
余泽尧没说什么,只是锁着眉心,看起来并不高兴。
景誉下了车。刚要接电话,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身。透过降下的半边窗户和他说话,“如果你不赶时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上去取领带夹下来。”毕竟,他们下次也不见得还有见面的机会。
“不必了。”余泽尧的语气不算很好,“等我回来,我会再来找你。”
“……”
景誉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的车,在街道上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站在那儿,望着那车尾灯,又低头看了眼被自己刚刚翻出来的药片,心底起了零星半点的波澜,但很快的,又归于平静。
戚锦年的电话还一直在响。她接了,戚锦年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鱼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楼下了。”
“我好饿,你在楼下超市给我买包泡面带上来吧。”
“你少吃点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等我回来给你煮面。”
“你最好了,么哒!”戚锦年在电话里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吻。
景誉提步上楼,刚刚的事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插曲,她思绪没有再在这件事上打转。
大约,刚刚他只是出于好奇,随口一问而已。
——
余泽尧的车,刚从宿舍楼这边出来,庄严他们的车已经谨慎小心的跟在了后方。
半途,他下车,坐到了后排。司机过来将车接手。
庄严在他旁边坐下。
“先生,以后送景小姐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吧,现在环境危险,以免有万一的情况出现。”
“我应付得来。”余泽尧并无多话。
庄严若有所思,继而又道:“宋国尧最近都在推进总统先生和宋小姐联姻的事。所以,余老先生刚刚也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劝劝您在莫部长面前稍稍松点儿口,他女儿对您一片诚心。”
“让人帮我查查,今天她在医院里出了什么事。”
他的话,让庄严一愣。有些没明白过来这个’她\他’是指谁。下一瞬,窥见先生的神色,立刻明白过来。
看来,这会儿先生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莫小姐这儿。
“我马上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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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景誉去警局做笔录。人一去,警官便迎了上来:“景小姐,昨天对您恐吓威胁的人,我们全都给抓来了。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些人。”
景誉进去一看,墙边上蹲了不少人,一个个的被扣着手,头上像盯着阴云似的,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昨天那种嚣张气焰。
“你们,都给我抬起头来!”警官一声喝,大家不得不抬起头来。景誉一看,还真是昨天那些人,她数了下,八个,一个不少。但这些人脸都被打得肿得像猪头似的,应该是被扇了不少耳光。
“我以为剩下的几个会很难找到,没想到效率这么高。”景誉感慨。
“其实也不是我们有效率。就刚刚,这几个人被人从车上扔下来的。这脸肿成这样,没有百来个耳光,五十个也是少不了。而且,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有好几个案底,现在被逮着,这牢狱之灾肯定是免不了了。”
景誉听着,没说什么,去做笔录了。
做完笔录,警官没忍住,好奇的问:“景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朋友?”
“嗯?”景誉没懂。
“据这几个小子说,他们连夜就跑去隔壁省避风头了,结果被人从外头硬生生逮了回来。几十个耳光把他人都给扇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就被扔在警察局门口。”
“……”景誉也听得一愣一愣,只觉得对方和说故事似的。
可是,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这么一个朋友来。最终,摇头,“大概是他们在外面得罪了不少人。”
“也是。这群王八羔子,嚣张得很,连我们警察都不放在眼里。这次被人这么揍一顿,倒是大快人心。对了,这是你的卡,回头看看有没有少钱。”
景誉拿回了卡。录完口供,走出警局。一辆跑车突然冲过来,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她被惊得后退一步,没想到那车又退了回来。车窗降下,车窗里露出年轻男子半张脸来,“你就是景誉?”
景誉迷惑的望着对方。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
那人却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而后自顾自下了结论:“还挺好看。”
景誉:“……”
而后,车窗合上,车消失了。
景誉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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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