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友明所带着的这支三十多人的队伍原本是卫向东的游击大队,在贾家汪一战中几乎伤亡殆尽,原来两百多人的一支队伍,就剩下了现在的三十来人。
参与那场战斗的其他队伍,经过休整后,都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活动区域,只是卫向东担任了其他重任,这支队伍的指挥权暂时归了彭友明,这才留在了根据地。
三十多人组成的队伍走在路上难免会动静大了一些,尤其是这三十多人还都骑着快马,但好在是赶夜路,只要避开了小日本重点巡逻的官道,尽拣些偏避小道来走,倒也是很安全。
只是这行军的速度难免会打些折扣。
彭友明闫希文二人心知这就是场戏,所以根本不着急,可欧阳雪萍就不一样了,仍旧被蒙在鼓里的欧阳雪萍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大家伙快些,快些,再快些。
闫希文有些不忍,几次想告诉欧阳雪萍实情,可都被彭友明拦了下来,“现在可不是个时候,老闫,你是了解欧阳这丫头的性子的,现在告诉她实情,说不准她就会掉头回去,这丫头的组织性纪律性可比咱哥俩要高许多啊!”
闫希文无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欧阳雪萍着急而心疼。
一口气赶了一百多里路后,人累了,马也乏了,有人提议是不是找个地方打个尖,喝口水歇一歇。
欧阳雪萍急了,执意不肯休息。
闫希文只好拿话来劝慰:“妹子啊,你是没赶路的经验哦,这样一直走下去,速度会越来越慢,等到人马全累趴下了,到时候想走也走不动了,不如现在打个尖,攒些气力,这好比那句话,砍柴不误磨刀功嘛!”
欧阳雪萍这才答应下来。
四百多里路,走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一行人才赶到二郎山。
进了营地,欧阳雪萍迫不及待地随便抓了一个兄弟便问:“你们六爷怎么样了?快带我去见他!”
闫希文再也等待不了,上前拉住了欧阳雪萍,道:“妹子,你过来,闫大哥有话跟你说。”
欧阳雪萍哪里还顾得上跟闫希文说话,执意要先见了叶途飞,给他做了手术再说。
彭友明见状,赶紧上前,把话挑明了:“欧阳医生,叶途飞被受伤,那是我们骗你的。”
听了这话,欧阳雪萍竟然哭了起来,哭着道:“是不是叶途飞他,他已经死了?”
闫希文哭笑不得,只好实话实说,将事情的前前后后粗略地讲了一遍。
欧阳雪萍这才收起了泪珠,却换了另一张脸色:“你们这种做法是错误的,这是在欺骗组织啊!”
闫希文陪着笑,解释说:“你听我说啊,妹子,这叶途飞对咱们徐州地委来说实过重要,我和彭书记两人势单力薄,不出此下策,只怕连你一块都被那野驴子给掳了去。咱们要是失去了你和叶途飞,那工作至少得往后延迟三年,妹子,你也知道这徐州在整个战局中的重要作用,咱们徐州地委的工作不开展起来,那是对全国的抗战局势都是有影响的啊!”
闫希文把这场抢人大战上升了一个高度,果然唬住了欧阳雪萍,这姑娘家家的毕竟是单纯了些,她放缓了口气,道:“那也应该通过正常程序向组织上反应啊?”
闫希文叹了口,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按正常程序向组织上反应呢?”
欧阳雪萍的脸色再次严肃起来,道:“闫大哥,既然你们向组织上反映过,那就应该听从组织的决定,怎么能用欺骗的手段把我骗到这儿来呢?”
彭友明见闫希文说漏了嘴,赶忙上来打圆场:“你误会了,欧阳医生,那个,那个,我们确实向组织上反应过问题,但是我们的虚荣心太强,没把事情的要害向组织说清楚,因此组织上产生了误解。后来啊,我和老闫想再一次向组织解释清楚,可,可不是来不及了啊,你已经被分配到沂蒙根据地了,我们这才出此下策,没别的目的,就是想借你过来帮个忙。欧阳医生,你也知道,我们徐州地委这次卷土重来,想必会有很多恶仗,有了你在这儿,能减少多少牺牲啊!”
闫希文接着道:“妹子,你的批评我们接受,等咱们徐州地委站住了脚,我保证向组织承认错误,接受任何处分,只求妹子能看在过去咱们并肩作战多年的份上,帮闫大哥一个忙,先留下来,行吗?”
说心里话,欧阳雪萍对彭友明闫希文二人留下来的请求是一百个一千个甚至是一万个的愿意,但是多年养成的组织性纪律性却迫使欧阳雪萍做出了相反的决定。她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回去吧!我希望你们两位领导能尽快向组织承认错误,至于我个人的工作安排,组织上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欧阳雪萍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这多少出乎了彭友明闫希文的预料,此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僵持了片刻,闫希文才开了口,道:“这一路走来,人也太累了,妹子,就算你决意回去,也不在乎一天两天的吧,就算你是铁打的,不嫌累,可我们的战士们却是肉长的,他们需要休息啊!”
闫希文见欧阳雪萍一点情面也不留,心下有气,不自觉地说了些重话。
欧阳雪萍倔强地甩了下短发,道:“不用你们的战士护送,我一个人返回去。”
彭友明还想调和一下,刚要开口,便听到了叶途飞的声音:“丫头,欧阳丫头,傻站在门口干啥?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彭友明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