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途飞回到了三楼,张罗辉一见到便开口问道:“六爷,高桥信怎么和你说起茶叶的事情来了?”
叶途飞一怔,道:“这么远,你怎么能听得到?”
张罗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听是听不到,但我能看的到。”
叶途飞惊呼道:“唇语?你竟然会唇语?”
张罗辉漠然摇头,道:“什么唇语不唇语的,我不懂,我就是看了别人说话的口型,心里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叶途飞立即不出声地说了三个字,张罗辉不假思索,立即答道:“灰骡子。”
叶途飞又说了几个字,张罗辉楞都不打一下,道:“你真是个王八蛋。”
一旁闫希文瞪起了眼,训斥张罗辉:“灰骡子你怎么跟六爷说话的?敢骂六爷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张罗辉委屈着解释道:“我哪里敢骂六爷啊,我只是重复了六爷刚才说的话。”
闫希文仰起了手,道:“你还犟嘴?六爷哪里说话了?你们谁听到六爷说话了?”
叶途飞一把按住了闫希文高高扬起的手,道:“闫老哥,你就别戏弄灰骡子了,还有哦,你们俩早就不穿国军的衣服了,现是在咱们土匪营,不讲究你们国军那套上下级关系,要是真打起来,两个闫老哥也干不过一头灰骡子啊!”
闫希文两眼一瞪,喝道:“他敢!?”
叶途飞笑着对张罗辉道:“你不敢?!”
张罗辉哭丧着脸,回答道:“我还真不敢!”
叶途飞的“切”和闫希文的“就是嘛”几乎同时发出。
之后,张罗辉接了一句:“我怕把闫长官给打残了!”
叶途飞顿时大笑起来,而闫希文则作势要打张罗辉,张罗辉赶紧闪到叶途飞的另一侧,叫道:“共产党打人啦。”
闹腾够了,张罗辉又重新提起高桥信说茶叶的事情。
叶途飞解释道:“他是拿茶叶来暗示我,这件事要好好考虑,不要心急。我则告诉他,他想说的那些条件就没必要说了,因为我不喜欢,更不需要。”
闫希文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张罗辉则挠着脑袋,追着问高桥信想说的条件都是些什么。
叶途飞笑道:“你用不着搞明白,你只要记住,灰骡子,这读唇语可是一项绝技,若是咱们这次侥幸不死,将来会派上大用场!还有,我会亲自教你日语。”
张罗辉一听,赶紧逃走,边逃边喊:“我可不学那叽哩哇啦的鸟语。”
叶途飞在后面命令道:“灰骡子,你去把卫向东控制起来,待会高桥信会上楼来,我担心小卫他会冲动。。。”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高桥信没有食言,空着手只身走进了院落。
叶途飞在三楼的窗户口看到了,示意院落中埋伏的弟兄不要阻拦,放高桥信进来。
进了楼,上了三层,高桥信见到了叶途飞。
叶途飞向里面指了指,高桥信顺着叶途飞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端坐在床边沙发上的参谋长。
高桥信想过去跟参谋长说几句话,却被叶途飞拦住了:“看上一眼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我们这儿有个一听到日本话就会发疯的兄弟,高桥先生,为了你们参谋长的安全,你还是别跟参谋长说话了。”
高桥信只能收住脚步,对叶途飞道:“叶六爷,你的要求我全都答应,但是在我们落实你的要求的过程中,你必须要做为人质到我那儿坐一坐,等我们落实完你的要求之后,我们再交换人质,拿你换回我们的参谋长。”
闫希文抢在叶途飞之前道:“这是什么屁话?信不信我这就让你去见阎王!”
叶途飞笑着将闫希文扯到自己身后,对高桥信道:“高桥先生先请回吧,半个小时后,我亲自答复你。”
高桥信显然对这个答复不满意,他看了看叶途飞,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叹了口气答应了。
高桥信离开后,叶途飞迅速把三楼上的弟兄召集到了一起。
“弟兄们,高桥信答应了咱们的条件,咱们解救二郎山同道弟兄的计划成功了!”
但弟兄们都已经知晓了这成功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没有人兴奋,更没有人欢呼。
叶途飞尴尬地笑着,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你们以为六爷是打算拿自己换兄弟们的安全,是吗?”
众兄弟均默默点头,包括闫希文。
叶途飞道:“你们以为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六爷心甘情愿的,你们不想六爷为了你们的安全而牺牲自己。。。”
闫希文忍不住了,开口叫道:“别再说了!叶老弟,咱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叶途飞叹了口气,指了指参谋长,道:“有他在我们手上,要多少办法就有多少办法,可是,想了再多的办法,也不如高桥信提出的办法更妥当。”
卫向东从刚才未能直接干掉高桥信的懊恼中走了出来,听说叶途飞要把自己当成人质来保全弟兄们的安全的时候,他上了脾气,道:“六爷,你觉得这办法最妥当,无非就是认为你当了人质,高桥信才会相信我们不会伤害了这头肥猪,我们弟兄们才可能有真正的脱身机会。可是六爷你想过没有,你死了,弟兄们跟谁走下去?没了主心骨,这二郎山的大旗还能打多久?早晚会被高桥信所击溃。对弟兄们来说,这一次脱身也不过就是多活几天而已。”
叶途飞苦笑,道:“卫向东啊卫向东,你说话怎么就那么难听哩?就好像我一心求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