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结果却令铃木川失望了,他联系了有可能联系到影佐帧昭的地方,可是都没能和影佐帧昭联系上。
看着垂头丧气的铃木川,叶途飞只觉得好笑。
在心里笑过之后,叶途飞又有所感慨。
日本人在为了一个目标的时候,可以不顾及官场中的规矩,所以他们做起事情来,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若是换了国人,一定会瞻前思后,会琢磨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引起上司的反感,做事不会以结果为首要目的,而是以自己不担责任为第一原则。
最终的结果就是扯皮,就是效率低下。
这种事若仅仅是机关习性也就罢了,可战场上的军官们也是如此,为了私利,置战略利益与不顾,心里只想着自己派系的利益,只考虑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喜怒,难怪一败再败。
铃木川没有给叶途飞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他放弃了联系影佐帧昭的想法,对叶途飞道:“叶先生,你再等我一会,我直接跟本土联系!”
叶途飞被铃木川的较真精神折服了,他心道,千万别被这厮把握了什么蛛丝马迹,否则的话,以此人的较真劲,还真难甩脱。
铃木川是影佐帧昭的心腹,自然知晓影佐帧昭委托制作假药的本土机构,没费多少功夫,铃木川便联系上了那家机构。
对方答复道:“货物已经制作完毕了,现在正在打包装箱,估计三天内可以运抵上海港。”
那边就时间稍有延误还道了歉,说是在外包装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据他们掌握的信息,美国厂家的外包装更换了设计,他们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搞到美国那边的新的外包装样式。
这又令叶途飞唏嘘不已。
日本人做事确实讲究,承诺的事情就会精益求精地去完成,若是换做了国人,定然会在外包装上糊弄过去。
铃木川放下了电话,长出了口气,道:“真是幸运,叶先生,你都听到了吧,我们只需要再等三天,应该不会耽误事情吧。”
叶途飞点了点头,回道:“三天的时间刚刚好,只是希望货物在路途中不要遭遇意外。”
铃木川笑了笑,道:“有天皇陛下的保佑,一定会顺利的。”
办完了这件事,铃木川借口还有点其他事要办,需要留在梅机关,将叶途飞独自送走了。
叶途飞刚离开,铃木川便再次走进了影佐帧昭的办公室。
影佐帧昭像幽灵一般出现了。
“铃木君,辛苦了!”
铃木川对影佐帧昭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他向影佐帧昭举了个躬,道:“影佐先生才是辛苦,铃木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
影佐帧昭笑了笑,问道:“对叶途飞,你有什么看法?”
铃木川沉思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分析道:“从叶途飞的现场反应上看,似乎不存在什么问题。我们今天跟共产党方面的代表老木接了头,老木对我们的货物被扣一事确实很焦虑,这说明他们的确是急需这批药品。叶途飞的分析我认为也是合乎情理,共产党那边等不及,所以他们一定还有别的人物和别的渠道在操作这件事。叶途飞的真实目的若是想利用我们的话,那么就一定会和老木通过气,但是,依我看,老木的焦急不是装出来的。”
影佐帧昭点了点头,他对铃木川的能力还是颇为信任的。
“既便那个老木的焦急不是装出来的,那也只能说明叶途飞并没有和老木做事先交代,并不能证明叶途飞没有说谎!”影佐帧昭接着铃木川的话,提醒了铃木川。
铃木川点着头,继续分析:“确实如此,这一点并不能说明叶途飞有没有说谎,关键还是叶途飞自己的表现。若是叶途飞跟老木之间有什么默契的话,即便老木着急,叶途飞也不会太着急,因为他知道早一天晚一天,老木都得从他那里拿货。”
影佐帧昭问道:“那么,铃木君,你看到叶途飞的焦急了么?”
铃木川道:“叶途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他总是能很好地隐藏了自己内心的情感。不过,这一次,我确实看出了他内心的焦急。”
影佐帧昭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沉思了片刻,说道:“你在打电话的时候我观察了他,从他的肢体语言中我可以判断他一直在思考,而且这种思考还掺杂了很多忧虑的成分,很像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铃木川在打电话的时候,叶途飞的确在思考,只不过他思考的问题是国人和日本人之间的比较,比较中自然会对国人的现状有所忧虑。
只不过,内心所想在肢体语言上的表现并不是十分精确,影佐帧昭能看出叶途飞在思考,在忧虑,但是他看不出叶途飞在思考什么忧虑什么。
一件事做成于做不成,其可行性有多大是至关重要的,但其中的运气成分也是不可或缺。叶途飞的运气实在是不错,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在影佐帧昭和铃木川的视野中,成了他通过考验的最后一张通行证。
一旦假药运抵了上海,那么这次行动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的话,对刚成立的梅机关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那些对梅机关虎视眈眈的人物会借此事说话,说他影佐帧昭不顾正事不务正业。
当然,若是成功了,那可是大功一件,一方面沉重地打击了活跃在苏北一带的新四军,同时又能为新政府的成立营造出一个宽松的环境。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叶途飞的真实想法。
影佐帧昭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