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途飞笑了笑,道:“我虽然没有人证,但是我有物证!赵先生,起初我对高桥信也仅是怀疑,毕竟我没有证据,所以后来我回到二郎山之后就四处寻找高桥信说的那座又被封上的汉代古墓。”
赵铭充满了期望地问道:“听你这么说,莫非还真让你找到了?”
叶途飞点了点头,道:“是的,真被我找到了!高桥信当时肯定很匆忙,古墓中的宝贝竟然漏了一件,被我寻到了。”
赵铭喜道:“那么说,高桥信还真是拿古墓计划来掩护自己的罪恶?”
叶途飞道:“若是他没有发现真正的古墓,没见到真正的宝藏,又如何做出那些赝品?要知道,无论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他们都不是那么好欺骗的,只有把赝品做的跟真的一样,才能起到理想的作用。赵先生,就凭书中记载的金缕玉衣的模样,能做出以假乱真的赝品出来么?”
赵铭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你是说高桥信得到了真品,然后又按照真品的样子做出来的赝品……”
叶途飞道:“那些参与寻找古墓的专家忽然间不见了,那些曾经进驻二郎山的便衣士兵们也突然蒸发了,这使得我产生了怀疑。高桥信想利用我把宝藏的事情传递出去,所以邀请我看过那批宝藏。当我产生了怀疑的时候,曾偷偷地再去看那批宝藏,发现已经被更换了。高桥信发现了我第二次去偷看那批宝藏,所以对我产生了怀疑,这才对我痛下狠手。”
赵铭点了点头。
叶途飞所说,如果属实,那么将成为他和影佐帧昭对土肥原贤二最有利反击点,相反,若为虚假,他最好现在就把叶途飞给灭掉,否则,将成为被土肥原贤二攻击自己的有力工具。
利与弊同样鲜明,赵铭陷入了两难境界。
对叶途飞,赵铭感恩,但更加惜才。叶途飞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跟日本人打了不少仗,但这些并不会阻碍赵铭启用叶途飞。
政治,原本就是一场游戏,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长久的友谊或仇恨。这一年多时间,有多少曾经在沙场之上和日军拼得你死我活的国军将领摇身一变,成了新政府的麾下,实现了从死敌到友军的质变和升华。
更何况一个连政治背景都没有的土匪头子!
但是,叶途飞却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这个秘密他赵铭不能做到充耳不闻惘然置之,这是一个机会,干掉了高桥信,就等于赢下了土肥原。
可是,这个机会却充满了风险,一旦叶途飞所说的这个秘密有所虚假的话,那么土肥原贤二必将发起反击,而他赵铭和影佐绝非能够抵挡住土肥原的反击。
该如何是好呢?
摆在赵铭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让叶途飞忘掉和高桥信之间的恩怨,留在他身边做个左膀右臂。二是借助叶途飞和高桥信之间的矛盾和叶途飞掌握的这个秘密,狠狠地打击一下高桥信,从而警告一下土肥原贤二,即便不能获得这场权利斗争的全胜,至少也可以获得较大的优势。
在连方向赵铭提起叶途飞,并简要述说了叶途飞这一年来的事情的时候,赵铭是倾向第一种选择的。但是,当叶途飞亲口说出关于高桥信的秘密的时候,赵铭的思路便全然被第二个选择给征服了。
此刻,赵铭在极力地说服自己,不要怕风险,要勇敢一些。玩政治,总是充满了风险,只有敢于冒风险,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但是,赵铭却始终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因为叶途飞所说的真实性是他无法验证的,他总不至于派人去二郎山走一趟吧!
就在赵铭限于选择的矛盾之中的时候,叶途飞向赵铭提出了第三条路。
“赵先生,我知道高桥信身后有个土肥原贤二将军做后台,我也知道,您的好朋友影佐先生和土肥原贤二有些矛盾,所以,您并不方便直接调查高桥信。实际上,我们只需要把那件物证摆到土肥原贤二的面前,他是一个文物收藏大家,一定能辨明真伪,到时候,我只需要如实说出此物件的出处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给土肥原贤二将军自己处理好了。”
赵铭的双眼登时放出了光芒来。
是啊,什么都不用说,就把物证摆在土肥原的面前,让他知道,他的那个马前卒对他并非是想象中的那样忠诚。那么,土肥原贤二会有什么举措呢?一定是灰心失望甚至是恼羞成怒,一定会毅然决然地弃用高桥信。
只要达到了让土肥原贤二弃用高桥信这样的结果,那么新政府中的文武百官就会认定在这场权力争夺中影佐帧昭占了上风。
而土肥原贤二也会因为这件事而感谢影佐帧昭,毕竟他们没有把事情捅出去,还给土肥原贤二留了足够的面子,这不正是影佐帧昭苦苦寻求的要和土肥原贤二好好谈谈的契机吗?
若是叶途飞所说的是假的,那么他和影佐帧昭仍然能保全自己,只需要把叶途飞推出去就好了,到时候只需要表个态,就说自己对叶途飞也很怀疑,所以才会请土肥原将军来亲自评断。
“这件事先放放,小叶啊,咱们俩有一年没见面了,晚上留在我这儿吃个饭,好好叙叙旧,吃晚饭我带你去见个人,只要他发了话,你以前跟日本人的那些矛盾便可以一笔勾销了。”
越是兴奋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而保持冷静的办法就是不再去想那个使自己产生兴奋情绪的事情。赵铭在官场中摔打多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叶途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