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忠河接口道:“我听灰骡子唠叨过这件事,刘玉杰抢的太凶,动用了国防部的亲戚关系,结果把五战区的长官们都得罪了,所以才把他扔到了这座孤山上来。”
独孤玉也是军统局的老资格了,对这种事情早已是见怪不怪,他叹了口气,道:“这是党国上下的老毛病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哪一个不是扶植亲信打击异己啊!在权利和利益面前,信仰早已经成了一句空话。”
肖忠河笑道:“六爷,这事你可怪不得别人,你说咱们呆在二郎山不是挺好的吗?可你偏偏为了个压寨夫人,非得要穿国军的衣裳,结果哩?被人家狠狠地涮了一把。”
叶途飞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认为我是因为一个女人才决意加入国军,你们还会认为我现在是因为又多了一个女人才会在国共之间摇摆不定。哎,算了,你们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我也懒得解释。”
肖忠河耍起了赖皮:“那可不成,六爷,你还是把想法给弟兄们说说吧,省得弟兄们天天瞎猜疑,你都看到了,现在郭老二和灰骡子两个人都基本上不搭腔了,在这么下去……”
叶途飞摆了摆手,打断了肖忠河,道:“今天既然开了口,说了这么多,好吧,那就再多说两句好了。不错,咱们弟兄们呆在二郎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虽然没有过上大秤分金的日子,但也是逍遥自在不是?可是,日本人来了,咱们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就算小日本不找咱们的麻烦,但咱们弟兄们能眼看着小日本在咱们国土上飞扬跋扈肆意嚣张么?很显然,咱们二郎山忠义堂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再说,小日本会放着我们与不顾吗?我们要不当汉奸走狗,要不就得跟小日本血拼一场,肖老六,你觉得就凭咱们忠义堂那几百条人枪,能干得过小日本吗?
当时,接受国军的整编,其实是我的本意,只是弟兄们当时还没有这么长远的目光,很多人都不同意加入国军序列。肖老六,我记得你当时便是反对声最高的那个家伙。憾山易憾人心难,我最怕的就是做弟兄们的思想工作,所以啊,我才找了这个借口。当然,我承认当时的确有把欧阳雪萍当成压寨夫人的想法。
后来,咱们被人家涮了,涮的是小命不保,亏得人家共产党,咱们才能有机会活到今天。我跟共产党走得近不单是因为这层关系,更重要的是我算看清楚了,这场仗早晚都会结束,小日本迟早都得滚回老家去,这天下早晚是共产党的,早一天跟着共产党走,弟兄们就会多一份前程。”
肖忠河笑道:“既然如此,那六爷咱们还犹豫啥呢?依我看,这共产党的人还算仗义,至少不会坑人害人,就像吕尧,人家跟咱们也没多少交情,可是为了帮咱们,死伤了那么多弟兄们都没说过半句二话。”
叶途飞叹道:“可是,一但跟定了共产党,韩鸿勋那边的武器弹药也就没了,肖老六,没枪没子弹的,咱们怎么跟小日本死磕?用手撕还是用牙咬?你可别对我说咱们自己造枪造子弹,那种事在梦里想想也就算了。”
肖忠河讪笑了两声,道:“其实,这些事弟兄们也不怎么关心,反正弟兄们都知道,六爷绝对不会把弟兄们往坏里带。其实弟兄们最关心的是六爷到底喜欢谁,是那个欧阳医生还是月儿姑娘?”
叶途飞白了肖忠河一眼,回道:“你问我,我问谁?这事我他娘的也说不清楚!”